离开城门后,荦舒没有真的着急去军营,毕竟这一身华服走在路上太过显眼了一些。就这么一小会儿,周遭的百姓都不敢对上他的视线。
战鼓已经收起,城防守将无声而立。荦舒带着画眠钻进了等在一旁的马车,踢踏的马鸣声打破了瞬间的静谧。
“睿王好似什么都知道。”画眠直到坐定,才对着荦舒开口道。
的确,从最开始巫哲偷图、城道改建的事情,到如今画眠在王府做了什么,他仿佛都亲眼看见了似的。若荦舒此前还不敢对自己的兄长妄加断论,现在却只是更加重了心思。
他对画眠向来没什么好瞒的,“怕是隔墙有耳。”
“但府里最近并没有招什么下人。”画眠虽然只是荦舒一人的暗卫,但也时刻盯着王府的一切。而且自从她来了以后,王府守卫的训练和安排,陈祁也会定时与她商议。
“若是新招了人,势必引起注意。二皇兄这么谨慎,怕不会多此一举。”
“王爷的意思是……”,旧人。
“眠眠不知道,我这个二皇兄最擅长的,便是招揽人心。”
画眠不知道荦舒指的是什么,但她莫名想到了段啸。他们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他的消息,而且徽泰说他去外地办事情,也一直没有回来。
画眠之前以为,段啸是回江南去报了仇,毕竟徽泰能招揽他肯定是交换了某些帮助。但是和绛桃的通信中,发现段啸并没有出现在江南,至少段府依旧一片安宁。
“不知道段啸师兄去了哪里。”
“段啸我不知道,府里那个却要劳烦眠眠多费心了。”言下之意便是要画眠把那只耳朵找出来。
“我知道了。”而她也正有此意。
回到王府后,两人回了东厢,荦舒需要换一身轻便的衣裳。画眠在等他的时候,便随手挑起了一根树枝练练剑法。她想到自己唯一在府里使过暗器的只有那次被荦舒气坏了的时候,当时院里人不多,只有平日的几个侍卫站在门口。而沁竹似乎在收拾什么东西,事后都被陈祁下了死令不得外传。
当时气得昏了头,不觉得有什么异样。如今想想,沁竹负责的是荦舒的起居,那个时候没道理出现在东厢。
画眠手上没停,眼下却多转了几圈。而且她每日早晨都会来伺候荦舒更衣洗漱,自然也知道他正在练剑。
正巧荦舒换好衣服打开了门,立在门外的沁竹便进房去收拾,画眠的眼神又暗了暗,不过暂时也只是一个猜测而已。
“眠眠怎么又练上了?”
“等王爷。”
“我不过换个衣服的功夫。”
“顺便看看王爷的功夫怎么样了。”话音未落,画眠突然腾空而起直指荦舒,虽然只是一根树枝,但也让荦舒后背蓦地升起一股凉意。画眠从未如此突然地试探过他,若不是荦舒相信画眠不会伤害他,想必那一瞬间就要喊侍卫了。
等树枝差不多要直接碰到了他,荦舒才突然反应过来急忙后退,条件反射似的拿起手上的折扇一挡,才堪堪躲过一击。画眠并没有放过他,紧接着脚下一转便移到了荦舒身侧,第二招瞄准的是他的后背。
荦舒这次倒是预料到了,顺势往前一送避开了攻击。仗着腿长的优势,就要反手攻向画眠的肩头。可惜师傅功夫太好,并没有给他得逞。
两人来来回回走了十几招,荦舒虽然衣袖被撕了个口子有些狼狈,但至少都接住了画眠的招式。而画眠其实只出了七成力,而且攻击荦舒的同时还时刻盯着房门,所以沁竹立在窗边一直未动的身影自然也没有逃过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