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白榆怀没料到,她能这么快就答应了。
但思起她经年以来就是此般性子,也不奇怪。
“你有什么东西要收拾的,我在此等你。”
二人一来一去,仿佛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但镜烟方步近就听及此般含糊暧昧的对话,吓得险些厥了去,她快了步子接近,忙拉上陆芙鸳抬起的手肘,扯着一块淡色衣料边角急急道:
“主子...?”
适才与那奴才一番争持,现下也知道那花儿一时半会扔不得,此刻镜烟也不知如何才好,但主子就如此跟着去了,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当吗?
她怔怔抬眼瞧了白榆怀,见他面无猥色,竟也一脸淡然,仿佛为情理之中,甚至还有些无辜地回望了自己一眼。
这...
原来这就是坐怀不乱的交情?
镜烟呆愣间,陆芙鸳拿肩膀碰了碰她,道:
“去呀...记得把文娴的帕子给我带上。”
“那,主..主子,你如何出得去?”
“他会武功,带我翻宫墙呗。”
“那皇..皇上若是..”
“墨衍早都把我忘了,无事唤我作甚?”
***
抚心苑。
“墨衍,本夫是来瞧你是否食了湮丹...哎,弄如此多道帘是作甚?廊回路转一片漆黑的...”
因一道道过着花藤帘子,白榆怀将腰间暖玉护于掌心,终是及最后一道,他只手撩开,对着漏花窗棂边藤椅上着墨色衣袍那人絮絮叨叨,站定,又垂首拍了拍雅青衣衫,拂了拂袖,才去了些碎碎花叶。
灯火葳蕤,湖上细雪乘风而来,些许洒落在椅上阖目之人眼睫,似是觉到丝丝凉意,那人眉目微动间带起一双清潭眸子,与其英气眉宇衬来,是天赐之容。
奈何他只顺眼望去窗外,对白榆怀的言语置若罔闻。
白榆怀也见怪不怪,只自顾手作爪状冥思一探,见他身上未有湮丹若散之息,便知墨衍并未服下。
“你这孩子,是不是每次都要我来催?”
该说这壤间任何一个人白榆怀都可以唤作孩子,因为没有一个比他自己年岁大的...
白榆怀摸着暖玉,有些忿极。
他抬眼望去,见墨衍额上有细密汗丝,随口问道:
“你这徒孙怎么了?”
墨衍未偏头看他,只是唇瓣轻启,缓缓吐出两个字:
“梦魇。”
“做个噩梦而已了...”
随口回之,白榆怀垂下头去,瞧着那暖玉色泽忽有些黯淡,捻之将其抬起,借着窗外清辉才看得清明些,只见那细腻暖白间竟有殷红脉络竞相蜿蜒,愈渐清晰。
他眉头一蹙,心生异样:
“这是哪个仇家的君上来了正衍皇城?”
墨衍如往日一般,未理会他,权当是他杯弓蛇影,自相惊扰。
思及方才那梦境,他自顾言道:
“适才梦里,见到的人,每一个额间都有微乎灵色。”
闻言,白榆怀却是比他更骇,骤然凑近了来,瞠目急道: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