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确认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石归不能预测未来，且大部分能力者不知道这件事。”金瑞凌看着房间破碎的窗户和一地的玻璃碎渣发呆。

“您如何能肯定，白虎什么都没说。”

“周隐。一直以来他都不会离开吴若太远，除非他能肯定吴若的安危。如果石归能预测未来，他们来时就会知道要发生什么，也会知道竞技场现在的状况如何或是准备好了后备措施。但他走了，说明他们不知道，也说明竞技场里的人很重要。不过也确实是重要吧，所有大小派系的头目都在那了，如果他们有什么三长两短，那能力者世界就完了。我们想知道的，也就是这个。既然目的达到了，我们走吧。”

“不是还要查石归在哪里吗？”

金瑞凌把那个放了文件夹的皮包递给助手，原本他们除了是要引蛇出洞套套他们的话之外，也是来拿一些资料好去分公司开始找石归的落脚点的。因为无论石归在谁那，他一定会被他们藏在最安全的地方。但看到周隐当着他的面瞬移离开让金瑞凌想到了吴若，从昨天到现在，24小时过去了，吴若肯定一早就取出来了。那么这个发信器可能会出现在任何没有石归的地方，当地可能还有能力者设下的圈套，既然知道是个圈套就没必要去踩了。“白少商不是说了么，想给石归一个自由的身份。石归肯定在他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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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毅一路下到了机构的档案室里，档案室门口的门禁没有因为机构的破败而失效。郑毅看着门禁很头疼，他不是电影里的超级特工，面对那好好的闪着有电并运行正常的红绿灯他束手无策。这该如何是好？正在郑毅为难不已的时候，自己面前那扇门突然抖了起来并发出了吱吱呀呀的声音吓得他向后跳了一步。退开一步后，郑毅看到刚刚对自己一张臭脸的少年站在自己的身后，右手插在卫衣的口袋里，左手手心向上，食指和中指向上勾着。

“你在做什么？”郑毅开口问。

“开门。”万英显然并不是很想理他，但可能是白少商说了什么所以才勉为其难开口回答了他的问题。万英突然左手猛地向上一甩，郑毅眼见着那扇门就从自己面前移了上去。

门板撞到天花板发出了咚地一声，郑毅又是一激灵。门仍然悬浮在空中，从门框能看到一部分，郑毅联想到了法国大革命时期砍死了玛丽安托瓦内特王后的断头台，向后退了一步，为了掩饰尴尬他对万英说：“你这样把门弄坏，会有人过来找麻烦的。”

“不会。”万英看了他一副畏畏缩缩地样子紧贴着墙角很是嫌弃，抬步往前走到门框边，轻蔑的哼了一声走了进去。

“好吧好吧……”郑毅一个箭步也跟着跳了进去。

档案室看起来是多年没有人进来过了，空气中飘着灰尘，散发着陈旧的气息。档案室里有很多架子，奇怪的是这些架子有的很空，有的却有放了许多东西。郑毅上前看去，每个架子的侧面都有一个名牌，甚至有的名字出现在几个架子的边上。郑毅随意打开一个架子上的一个纸箱，里面的东西让他大吃一惊。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对吧？”郑毅抬起头看着那个少年寻求他的答复，万英站倚着一个架子，丝毫不在意架子上的灰尘掉在他仍稍显单薄的肩头。

“知道。”

郑毅扔掉手里的盒子盖，然后拿着那个箱子走到他面前，万英垂眸看了一眼，又看向他。箱子里放着一些生活用具，像是水杯、餐具、甚至还有肥皂盒，每一个上面都印着同样的名字。郑毅放下这个箱子，又打开另外几个不同的架子上的箱子，发现里面也有类似的东西。这些生活用具全都是一个款式，只是颜色和使用程度有所不同，看得出是批量生产而后分发到个人手中的。待郑毅又开了几个箱子后，他惊讶地发现，除了生活用品，里面还有陈旧的衣服。从幼儿园小学孩童身型的，到少年甚至青年的。郑毅停止了打开箱子的动作，而后拿出纸笔，穿梭在房间里的各个架子旁边，按照顺序和排列记录下他们每个人的性命。

“为什么有些人名的架子上东西很少？”郑毅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了他答案，但他却并不敢轻易确信。

“死的早，留下的东西自然就少。”在郑毅听来，就算眼前这个少年对他的态度很是轻蔑，但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多少有什么触动了他。他垂下了眼眸，眼睛却看着一旁的架子。郑毅走了过去，看到那个架子上的名字叫作“万洁”，旁边还有一个架子是属于一个叫“万英”的人的。郑毅猜测此二人怕是亲戚，且可能和他相识。

“你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吗？”郑毅微微低下身子，和万英平视。

“有的是因为实验导致身体排异衰竭而亡，有的是被弄到失心而后被抹杀了，也有自杀的。”

“你也曾经经历过？”

万英轻笑了一声，让开了身子。往后退了两步，然后一脚踹开身后那扇门。郑毅走进去，看到一个个眼熟名字，玄执明、白少商、贝荣、夏妍、吴若、周隐……这件房间内，每个人的架子都要比外面的每个人要多，也显示出他们在机构内呆的时间更长。

“他们，以前都是在机构的？”

“在？外面的那些人，充其量就是机构所豢养的实验材料。而他们，是机构为了创造‘超级杀手’而被培养大的。”万英缓缓开口，少年的声线还带着一丝沙哑，一字一句都令郑毅震惊不已。

“人类，是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