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或许是因为另一个沈漫更不愿接受的原因。
宋锦宵。
她记得和宋锦宵第一次做.爱的夜,她欣赏着相似的傲骨折服在情欲下,是亲手折断一支含苞待放蔷薇的破坏感。那是她的美学,被毁灭的美好,最令人念念不忘。
残缺。
她问他的名字有什么出处,他回答没有。
在很久以后的某天,沈漫窝在沙发读书,突然她起身,走进宋锦宵正在洗澡的浴室。
宋锦宵没有任何准备的吃了一惊。
但是沈漫全然没去注意他身体流畅的线条,眼里含着小孩一样对新奇发现的光芒,对他说,我找到你名字的出处了。
纳兰性德写木兰词,里面提到,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他笑道,我更喜欢前面两句。
人生若只若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四下无人,宇宙静寂。
沈漫从冰箱了拿出一瓶冰水,拧开瓶盖往喉咙灌下去同时,寒意愣是顺着心脏刺痛到胃,然后生出一团凉气,倒回头脑之中,她打了个冷战,大脑也清醒了。
她想,宋锦宵不该这样的。
他当的起美好一切,他是宋家唯一子嗣,她不该也确实用这种肮脏的方式把他绑在自己身边。
也许还有千千万万不计其数和宋锦宵有相同遭遇的人,但她管不了那么多。
几乎是迫切的,沈漫想要推他走,趁他还没有臣服在太多人的身下。
这个念头来的又急又猛,恰似生理高潮,沈漫沉浸其中,拔不出精力思考其他。
当年她是如何怨恨裘自城,或许如今宋锦宵就是多么怨恨她。
“姐姐。”绿由的声音此时于她无异于平地惊雷,将沈漫迅速从暗下决心状态中拖拽出去。
沈漫回头,见绿由站在楼梯转角处,单薄睡衣,手里提着一只白色枕头,头发有一点乱。
“你怎么起来了?”
“我听见你说梦话了,姐姐,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沈漫看着绿由从楼梯上一步一步走下来,光滑大理石花纹绽放线条,脚步声清脆又坚硬。
她几乎看到两年前那场意外怎么发生,少年如何从现在所处的位置,脚下一滑,像没有生命的死物一般,滚落下来。
她心里揪紧,声音变得艰涩,“你走的慢一点,注意脚下。”
绿由笑了,柔软眉眼弯如新月,皎洁生华。
他说,“我会走的很小心,但是不能太慢了,让你等急了怎么办?”
他走到沈漫面前,眼睛干净的像只小动物,“你会一直等着我吗?哪怕我走的慢了,你也不会不耐烦吗?”
沈漫叫不出哪里的奇怪感觉,或者说她刻意忽略了。
她伸出手,像之前抚摸对方那样,轻轻抚过绿由的发顶。
像一个真正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