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轩啼笑皆非，也懒得搭理他们小孩子打闹的事情，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我和胡大山刚追杀了一队圭人回来，还没和父亲回禀完，听见你腿抽筋就过来了，你倒是还不领情？”又回头和一个黝黑憨厚的少年笑道：“大山见笑了，他整日就知道府里胡闹。等再长几岁，咱们带着他出去打一回圭人，看还理不理这些琐碎。”

胡大山只是低头笑了笑，并没说什么，眼神却朝着江月这边几个丫环看过来，见江月跪在石头上双手泛红，皱了皱眉。

看来这是个府外的人，燕回明白过来，立刻开了口：“老爷，实在是江月这丫头故意弄脏了我们送洗的衣物，耽误了事情，小姐这才罚她的。”

江都尉有些不喜，并没接话，却是对着江明宇说：“整日在外头瞎跑，上午先生布置的作业写完了吗？明天开始再早起半个时辰练功，省的扎马步都不成！”

江明宇嘟着嘴应了，眼珠子骨碌碌的转了转，瞧着江明轩说：“大哥你们追杀圭人了？杀了几个？衣裳上怎么没血啊！”

江明轩笑道：“前面换洗过了，正和父亲说着呢，这不就过来了。今日我杀了一个圭人，胡大山更厉害，杀了三个！我拿了不少好物事，晚间给你挑几个好玩意。”

那边胡大山似想起什么来，却是转头和江都尉说：“属下侥幸，只是跟着大少爷回来，倒是叨扰府里了，还白得了一身好衣裳。”

他大约是在前头换洗了，穿了一身江明轩的新衣裳，湖蓝的袍子衬着他黝黑的肤色，并不增光，倒是他身材高大，脸型方正，却又另有一番气质。

江都尉见儿子身边多了得力的人，也是欣慰，难得的露了笑脸出来：“无妨无妨，你既是明轩的好友，府里也不用论这个。”

胡大山犹豫说：“我换下的那身衣裳却是我娘做的，刚才脏的狠了，过来的着急，怕是几个姑娘扔了也说不准。却还得厚着脸皮要回来。”

江都尉一愣，也没想到这少年如此耿直，当此在上司跟前露脸的时候还计较这些小事，便一时有点不悦。

倒是江明宇瞬间瞧着胡大山就顺眼了不少，插进话来：“就是就是，父亲给我做的东西我也舍不得扔的，父亲上回写给我的那张大字，虽然不如先生写的好看，我却日日摆在桌子上瞧呢。胡大哥你和我一样啊！正好江月就是洗衣裳的，让她去取了洗干净，改天我让大力送出去给你就是了！”

难为他还记得江月的名字，又顺理成章的把话插了进来，说罢，还挥着短短的胳膊训斥江月：“还不快去！”

江月愣怔着看他，又转头去看江都尉。

江都尉也被自己小儿子逗乐了，想着有善心固然是好的，其他的留待以后慢慢教导，便朝着江月挥了挥手。

江月连忙磕了个头，一时顾不得自己膝盖僵硬麻木，探手揪着小莲强站起来，转身就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