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未亮,夜尚墨,孤山山林暗不可视。
胖墩墩,矮冬瓜一样的石圆吃力地背起残破的隐龙号。因为隐龙号透明,所以在冬泥大木和冬泥大轮眼里,石圆只是弯腰驼背,并没有背负任何东西。
“抱歉石圆,这玩意儿太脆了,像黄瓜一样。”冬泥大轮树根状的腿脚拘束地搓了搓,面露尴尬。
“没事。毕竟是十八年前的老古董,而且我手下那批工匠水平不高,也不可能对这台机器做出好的翻新维修。”石园抖抖背,掂量了几下,生怕背上的隐龙号掉下来。
“马玄乐进去多久了?”他问。
“十分钟。”冬泥大木回答。
“足够了。明年的今天就是呼岩炽灼的忌日。”石圆缓慢转身,同时扔了几粒药片给冬泥大木,“箫何暂时回不来了,这是我送你的。这玩意儿比水银有用,还安全,人族叫它们毓婷。”
“谢谢你石圆!”冬泥大木感激接住药片,美滋滋地钻进山洞里,留下冬泥大轮满是羡慕嫉妒恨的眼神。
几小时后,天色微亮。禾县南郊的乌江榨菜试验园隐约传来几声鹤鸣。
躺在临时木屋床上的猪小龙惊讶地发现自己床边多了一枚直径半米的半碎碧绿岩卵。岩卵下压着的女孩正是他第一次去呼箫山庄,与呼岩姗一模一样的女妖。
“姐夫!”女孩眼睛笑成了弯月,叫的比蜂蜜还甜。
正在晨bo的猪小龙立刻吓软了,手足无措道:“你谁呀?认错妖了吧?我不是你姐夫,我只是一头猪。”
猪小龙当然不会忘了这个女孩,但这个女孩为何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屋子,实在疑点重重。
“猪公子莫怕,”鹤言哲食指压唇,放低嗓音,“我把呼岩姑娘藏在你这一段时间。”
鹤言哲把凌晨发生的事藏头露尾地讲了一遍,避开呼岩炽灼,只说冬泥大木。
即使如此,猪小龙依旧吓得猪毛倒立,果断拒绝:“鹤秘书你别开玩笑了,我没有金屋,也藏不了礁。你还是另请高就吧!”。
这女孩是呼岩家见不得光的未化妖,藏起来无异引火上身。
“这是呼岩家的意思。”鹤言哲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起了谎。
“行,我这就给呼岩副庄主打电话。”猪小龙说着拿起手机。
鹤言哲慌了神,急忙阻拦:“这是马县长的意思。”
“马县长?”猪小龙不知道马玄乐与呼岩炽灼的恩怨,只是单纯觉得马玄乐品德不错,性格亲民,所以暂时停住拨打手机的手指。
“姐夫……”女孩伸手想握住猪小龙的手。
“我不是你姐夫!”猪小龙甩开女孩的胳膊。
“姐夫你就别狡辩了,你和我姐同床半年,我这个做小姨子的看来眼里,吃醋在心里。”女孩笑靥如花,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绿玫瑰,气的猪小龙无话可说。
她笑够了,认真严肃道:“姐夫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第一次来呼箫山庄会莫名其妙地进入一个古怪山洞里?为什么那个山洞乱石成堆,巨碑如林?为什么我会在哪里遇到你?为什么我与你的姗妹一模一样?为什么我下半身在石头里,她却没有腿?”
猪小龙烦躁的心陡然冷静下来。女孩每一个提问都问到他心坎,揪住他心尖。
若说想不知道,那肯定是假的。但知道了又如何?秘密知道越多死的越快,难得糊涂才是大智慧。
自己卧底身份,任务在身,何必乱开支线,引火上身?可话说回来,这么多为什么全被自己碰到了,难不成自己被算计了?
如果真被算计了,理由只有自己的身份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