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知道了!你是跑回去帮你妈妈卖难吃的包子吧?”
两个孩子把余兰围住,你一言我一语,拉扯着余兰的书包带,推过来,又推过去。余兰踉踉跄跄就要跌倒。
“你们干什么?”
“刘子华?关你什么事?”
余兰趁着他们没有推搡自己,飞也似的拔腿就跑。甚至,来不及和那个讨厌鬼道谢。
街口,余曼婷正推着三轮车往回走。她看见余兰,喊了一声,“兰兰…”
余兰停下远远望了一眼,头也不回继续往前跑。
余曼婷愣在原地,“这孩子最近怎么了?”她摇摇头,又推着车往家走。
余兰跑回家后,关上了门。两行眼泪瞬间流了下来!她哭得很小心翼翼。可没一会,似又想起什么,又立刻抹干净眼泪。
“兰兰,妈妈刚刚叫你呢。你没听见?”不久,门外传来余曼婷的声音。
余兰没有回答,拿出作业,沉默着不语。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余兰转身打开了木门栓,又坐回床前的书桌。
门外,余曼婷黑着脸,“你怎么回事?问你话也不回。”
余兰没敢转头,握着笔。“老师布置的作业有点多,急着写作业。”
余曼婷神情落寂,转头去向厨房。
晚上,早早躺在床上的余兰,看了眼打着呼噜的奶奶,转身用被子捂住了头。被子微微抖动。
夜是寂静的,也是包容的。它正包容着一颗受伤的小小的心,让它躲进自己的怀里舔着伤口。
她不知道这种让自己感觉受伤的情绪叫什么。丢人?嘲讽?耻辱?
面对刘大力的一番羞辱,她只知道难过想哭想逃,没有勇气说话反驳,只能卑微低头任他践踏尊严,甚至屈辱弯腰一声不吭拾起地上的烂包子!
她是那样的懦弱!看着爸爸妈妈的心血被践踏扔在地上,心里明明在滴血,在愤怒,可她,只是低头,不语。
她想起了刘亚玲,想起她最后对自己说过的话。好像明白了,她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心境。含着泪,余兰迷蒙睡去…
几天后,是个星期六。余曼婷叫上余兰一起去卖包子。余兰显得很不情愿。
她们拿两张矮凳,坐在一个烟草店的前头,前面是架在锅炉架上热气腾腾的包子。三轮车被放在一边。
这是余兰第一次坐在人来人往的街边卖包子。她低着头,生怕被谁看见似的。
许久,都没人来买上一个。
这时,另外一个三轮车推了过来。余兰抬头一看,也是卖包子的。
一对男女走上前来。余曼婷站起身,“怎么又是你们。”
余兰坐看着,妈妈认识他们吗?
“这地方是我们的,你推到别的地方去!”花格子妇女一脸凶蛮。倒是旁边那个黑衫西裤的男人看起来更和善一些,满脸堆笑。
“每次都是我先来,你就赶我走。我今天还就不走了。”余曼婷许是见孩子在这里,折腾起来也麻烦。毕竟还得先把包子蒸笼卸下来,端开一锅开水,再把锅炉提上三轮车,再把开水锅和包子蒸笼乘上去。或是早已忍得不想再忍了。干脆着今天,好好说道说道!
她叉腰正眼看着俩夫妻,“大家都是为了养家糊口,讨口饭吃,你们非要这么咄咄逼人吗?这么大条街,我在哪,你们就在哪。说起来,包子我们做在你们前头。我摆这的时候,你们都没做吧?现在你们倒是想把我们挤走,巴不得我们不做了是吧?”
街边开始有些行人聚集过来。围站一边看着笑着议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