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一刻都不休息,所有人在大使馆内三楼的一个空房间集合,等待长官施瓦茨的安排。
没错,就是面前这个黑发大胡子——施瓦茨·斯普利大尉,他就是整个行动的负责人。
虽然看起来很大大咧咧,但瓦尔加对这个名字有所耳闻。在这之前,他是教导队的一员,曾在军校做过实战指导,本人在帝国与玻利卡维亚冲突时立下战功,被直接晋升大尉。从档案里的评价来看,他应该是一个粗中有细的人,但愿如此吧。
他念完名字,视线从每个人身上扫过。确认完成,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对面前这五张严肃的脸说道:“你们被选进来,自然有你们的优势,我这里都有资料,所以我知道该让你们做什么。”
说完,他又看五人笑笑,继续道:
“我觉得对你们来说并不需要动员演讲,是不是?”
他的笑容看起来有点龇牙咧嘴,雪白的牙齿和偏黄的皮肤显得并不搭调。
他的笑容让空气不再那么沉重,站在瓦尔加旁边的帕秋莉也嘴角露笑,身体不再像刚才那么笔直,赤色的短发微微抖动。瓦尔加想要提醒她,却早已被施瓦茨捕捉到。
“但是!”
施瓦茨忽然又板起脸,走到帕秋莉面前盯着她的眼睛。
“如果你们因为什么事情,松懈,放纵,甚至干扰到任务!”他挥了挥拳头,“我先打你一顿,然后再把你关起来,送回去,再在备忘录上记下来!”
说着,他站到帕秋莉面前,两人离得很近,鼻子几乎要撞在一起。帕秋莉强忍着表情和姿势,盯着他那双深绿色的眼珠。
“不管男女。”
施瓦茨平缓地说道,语气中夹杂着愤怒。
瓦尔加在旁边侧目看着他,虽然看上去他很认真,讲话的时候可谓“声行并茂”,但总得来说这番训话并不专业,甚至让他内心毫无波动。
总之,就是训话的字里行间缺乏一种魄力。
这时,一个身着黑西装的人推门而入,径直走到施瓦茨身边伸出手。
“你好,我是奥列格·茨迈尔曼,是这里外交官。”
他的身体笔直,但个子不高,带着一个单片眼睛,留着一头花白的短发和两撇小胡子,手里拿着一卷档案,活像个跑业务的销售员。
施瓦茨立刻伸出他那只大手用力握住:“施瓦茨·斯普利。”
两人握了握手,奥列格把档案交给施瓦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他看了一眼旁边的五人,便朝施瓦茨使了个眼色。
似乎是什么不能明说的东西。
瓦尔加眼睛偏到档案的封面上,可以清晰地看到大使馆特有的火漆,但由于反光的原因,他完全看不清上面写了什么。
施瓦茨立刻就明白了意思,他拿着档案双手背到身后:“现在解散,到休息室里待命。”
“是!”
所有人异口同声地答道,然后整齐地转身离开房间。留下施瓦茨和奥列格在房间里,不知是在交流什么。
大使馆三楼的走廊非常冷清,安静,虽然挂牌的办公室很多,但有一半就像刚才的那个房间一样,空的。
不光是三楼,整个建筑里都显得空荡荡,有的楼层还散落着一些文件,似乎走得很匆忙。一楼的接待处虽然还照常工作,但四个窗口只有一个开放着。
这座大使馆在慢慢清空。早在几天前帝国的沃兹堡时报等主流报纸上就已经提到,帝国正在关闭波多迪亚大使馆,并且撤出其境内所有帝国的工厂企业。
虽然外交大臣一再强调这只是“鉴于形势危机而作出的保障性举措”,但在这个时间点上撤资,也不免令人议论纷纷。因为这给人的感觉,像是帝国在为把损失降到最低而采取的自保措施。
如此种种的举动所传达的信息,让人不禁怀疑奥斯洛帝国究竟有没有能力处理好这场危机。
瓦尔加盯着大使馆门前的奥斯洛旗帜,恐怕过不了多久这面红底黄盾雄鹰旗也将跟随大使馆车队撤回国内吧。
“贝尔托德少尉。”
耳边传来一声甜美的女音,让瓦尔加下意识地两耳一竖,转过头,原来是帕秋莉。
“怎么了?”
他疑惑地问道。帕秋莉是直接从军校里选出来的,相比较队里其他人,她就像白纸一样单纯。
“可以过来谈谈吗?”
她伸出手,赤色短发下是天真不做作的一张笑容。淡红色的眼睛宛如一只小兔子,娇小的身体比瓦尔加还要矮上一截。
“哦,当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