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雅嘴角抽了一下，然后挑衅地点点头。

“是的，没错。”她把脸凑到艾斯面前，胭脂香味让他作呕，“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我们都知道你瞧不起我们。”

“我哪里敢瞧不起您？”艾斯挖苦道，“您是能让威科隆大人都来钻你被窝的女人。”

“你这小婊子。”诺雅一耳光狠狠甩在艾斯脸上，其他几个人努力按住艾斯不让他动，“你知道我们忍你多久了吗？你用鸡毛掸在麦姬脸上打了道口子，害得她只能离开这里；你从楼顶翻窗子到其他街上去玩，踩坏了我屋子上的瓦；我在下面和客人在一起的时候，你老是半夜跺脚……够了我忍不了了！”

诺雅发狂了一样地朝艾斯吼道，他这才有点害怕，不敢开口了。

“今天，”诺雅顺手抄起火钳，朝艾斯逼近，他本来就刻意离开火炉很远，但是现在那烧得红透了的铁具瞬间来到了他眼前，艾斯立刻吓得眼泪止不住地流，用尽全身力气向后缩，三个比他年长三四岁的女孩都控制不了他。

“求求你，好姐姐……”艾斯已经退到了壁橱上，他的背把木碗全撞翻了，掉在地上发出哗啦一声巨响，他想从右边跑出去，而一个女孩已经堵住了他的去路，四个人慢慢围上来。

“求求你别把那东西拿过来……”他哭喊道。

“你很漂亮嘛，明明是个男人。”诺雅似乎已经上头了，她盯着火钳，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我好嫉妒噢，我真该在你脸上烙个死刑犯的刺青，这样就会有士兵来把你抓去上绞刑架了。”

“求求你……”艾斯的声音模糊了。

当火钳靠近艾斯的脸颊的时候，他已经紧紧闭上了自己的眼睛，诺雅看到这个和自己相处还是有这么多年的小鬼的可怜模样，短暂地犹豫了一下。

背后有人推了她。

火钳直直地刺到艾斯的下颚上，他发出惨烈地哀嚎，诺雅吓得松开了手中的火钳，几个人退后了几步，不安地观察着艾斯的反应。他的惨叫还没有停止，被火钳烫出的创口上出现了一坨令人恶心的黑坏肉，伤口两边浮现出紫色的血管，艾斯颤抖着，惨叫逐渐变成模糊的喉音。

“刚才是谁推我？”诺雅惊恐地推卸责任，“我只是想吓吓他！”

“我站在你左边的。”“我站在你右边的。”“我在堵门。”

三个妹妹一脸无辜地望着诺雅。

“明明是诺雅先要让我们收拾他的。”

“而且去偷那个军官的钱也是你想出来的。”

“是啊是啊。”

“你们……”诺雅看着眼前三个转眼当叛徒的人，再看看已经昏过去的艾斯，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们在干什么？”

不知不觉间，蕾麦娅已经从楼上下来了，也许是艾斯弄出的巨大声响吵醒了她。

“艾斯。”蕾麦娅见到躺在地上的艾斯，她一瞬间反应不过来，她走进去，到艾斯面前，已经变黑的火钳掉在一边。

“你们干了什么？”蕾麦娅抱起昏倒的艾斯，质问的口气冷静得可怕。

“我们只是吓吓他，然后有人推了我——”

“诺雅要我们去偷客人的钱，被‘幽灵’听到了，然后她就用火钳去戳了他的脸……”一个女孩有点犹豫地说着，看了看同伴的脸色，另外两人使劲地点头。

“你们先给我上去。”蕾麦娅抱起艾斯。

“那这孩子……”

“滚！”

几个女孩狼狈地逃出厨房，飞快地溜到楼上去了，房间里其他姐妹和客人们则陆陆续续地从楼上下来看出了什么事，见到受伤的艾斯，旅馆的大家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大半夜的搞什么呢？“一个来自首都老阿尔斯泰的大胡子商人在楼上不满地喊道。

“我没见过这女孩，不过挺漂亮的。”说话的客人是这里的常客，他一边摸着自己的胡子，一边打量艾斯裸露出的大腿，“真是可惜了。“

“大家回房休息吧，几个孩子在一起玩把他弄伤了，打扰了。”蕾麦娅披上自己的厚皮袄，将围巾搭在受伤的艾斯身上。她口中默念着天父保佑，快步走出“神甫的女儿”旅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