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哈尔文推了推老花镜。
“或许魔法真的存在,但是那不是我们法庭管辖的事情。埃拉贝尔女士还是必须为所有平民和士兵的丧生负责。”克里夫宣布道。
“我申请无罪。”埃拉贝尔抗议道,“我是为了保障独立国的安全才选择的这样做,他们的牺牲固然可惜,但这只是一次行动上的失败!”
“抗议无效。”哈尔文盯着她,“这不是军事行动,法庭并没有收到调动军队的请求,这是你不按命令擅自行动。”
埃拉贝尔还想辩解什么,但是她注意到昆汀闭上了眼睛,于是她乖巧地住口了。
“没有异议了吗?”哈尔文问道。
埃拉贝尔点点头。
“好的。那么之后对你的失职、滥用权力并造成无意义伤亡的处分会经过五位大裁官商议后,根据独立国法典确定。”
哈尔文站了起来。
“退庭!”
……
等大裁官们和陪议团纷纷退庭之后,昏暗的审判殿显得格外空旷,气温冷下来不少,埃拉贝尔打了个哆嗦。
“走吧。”卫兵推着她的胳膊,“辛苦大人了。”
“等等,”角落里一个男人说到道,他从阴影里走出来,雪白的长袍承托出他亚黑色的皮肤。
“把她身上的链子取了,然后你们可以走了。”昆汀·吉赛亚命令士兵们,他们尊敬地点点头,照做之后,几个人消失在了万神廊深处。
“我很抱歉,大人,我接受惩罚。”埃拉贝尔低下头主动道歉了。
“谎撒得很完美嘛,埃拉贝尔。我差点都信了。”
她抬起头,看到昆汀皮笑肉不笑。
“什么教皇的血脉、什么霜之王,你真不该来当兵,你该当个美丽的吟游诗人。”
埃拉贝尔忍受着昆汀的冷嘲热讽,头都不敢抬。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这就把我给你的底牌——那个挂链给用了?先不说这个,你怎么会现在就敢对歌月党的头目们下手?”他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教皇血脉是我临时想出来的,不过加沃斯真的带走了一个孩子,那就是……”埃拉贝尔已经无地自容,她渐渐蹲下,最后跪在了昆汀面前。
“是克里斯蒂娜?那六个孩子中的一个?”
昆汀的语气凝塞了,他抓起她的脸,埃拉贝尔能看到熊熊烈火在男人的眼中燃烧。
“我不是说过吗?不允许任何人接触他们。”他明显是压着声音在怒吼,“你怎么敢这样?”
“我不知道加沃斯是怎么得到那个女孩的,其他孩子说她不见了之后,我听守夜人说加沃斯的马车连夜出城去了,所以才——”
“废物。”昆汀放开了她。
“那孩子真的跟你说的霜之王有关?”
“我想是的。那天我为了不走露风声,让夏尔去干掉周围的住民,然后我和其他人在宅子里遇到了那个男人,肯定是他让加沃斯救走了那个女孩,当时他让整个房间都起霜了,我身边的卫兵全死光了,变成了活尸,都在喊霜之王。”
“你怎么没死?”
“他让我回来告诉威科隆大人,霜的子民要回来了。”
听罢,昆汀沉默许久。
“你回去吧。”他命令道,“我什么都明白了。”
“那大人,我……”埃拉贝尔可怜巴巴地望着昆汀。
“你放心,我会保你平安无事的,最多降个级。”昆汀摆摆手,“我会立刻让塞恩组织密探去找加沃斯,你这段时间就在地牢里好好带着吧。”
“是。”
那六个孩子可能都是昆汀的亲骨肉吧。埃拉贝尔常常见他们在昆汀的后院玩耍,自埃拉贝尔追随昆汀以来,他始终把他们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埃拉贝尔带着满腹疑惑在光影交错的万神廊上慢慢行走着,一步一回头。穹顶上面目狰狞的众神石像怒视着一切,而埃拉贝尔看不到。
她只看到一个神一样的男人,在空荡荡的大殿中拉出恶魔般的长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