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骑士在找暗鳞城的线人。”

冷不丁地，艾斯说话了。

“对，就是你们。”

“你可真会说啊，小鬼。”杰利斯突然走向艾斯，手握住他的脸，“要不是你和你亲爱的骑士先生到处查我们，搞出这么多事情来，把议会的督察官都引来了，我们现在会困在这里？”

“是的。我在‘戈尔登酒红’伪造了那么久的身份也暴露了。”赛特琳埋怨了一句，继续喝酒。

“那个泰玛·亚利恩是来做生意的。法庭骑士还没找到你们。应该。”

那个叫艾斯的小孩到这个时候都还不卑不亢，这倒让众人有点惊讶。

“狄克·荣恩让我去杀名叫塔伦·霍弗的人，说他就是暗鳞城的线人，结果不是。”

“意思是你本来是要来杀我们的对吧？”杰利斯把刀摸出来，插在艾斯身边，“谢谢你告诉我们这么多。”

“你的法庭骑士在利用你。孩子。”米拓拿着臭烘烘的药走过来，拨开气势汹汹的杰利斯，把药放在艾斯面前。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来头，不过十有八九是个孤儿。你要知道，骑士们都是身份显赫的人。他们要做掉谁，不愿意脏自己的手，就让那些可怜人去做。”

“天知道那个狄克·荣恩想要干什么。你们把瑞特丁搅得一团乱，你觉得他可能会希望为了干掉几个所谓的嫌疑人让他们的城市被攻陷吗？”

“你还太小了，你什么都不懂。”

米拓把药擦在他的脸上和手上，艾斯什么都没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

“喝点这个，然后快睡吧。”米拓又拿了一碗菊花茶给艾斯喝，督促他乖乖躺下睡觉。

“还有……”艾斯明明已经很累了，他硬撑着要把话说完。

“我是男的。别用那个该死的Teno称呼我。”

艾斯睡后，其他几个人继续默无声息地坐在火边发呆，他们在等待机会。塔兰偶尔在窗边观察一下户外的动向，一旦有情况发生，他们才能立刻动身离开。

黑夜没有给他们机会，除了偶尔有搜查队和流浪猫的经过以外，再没有什么东西是值得关注的了。

“今晚估计是没办法了，外面查得那么严，城门查岗的部队也封锁了整个瑞特丁，我们溜不出去。”

赛特琳的话打破了沉默。

“如果明天他们要开城门，倒是有机会。到时候在搁浅湾会合。”

“如果不行的话……”杰利斯咬着嘴唇，这位年轻的流浪剑客粗犷的侧脸被火光照得熠熠生辉，“只有等泰卡尼斯城的人来救我们。”

“他们连道路都控制不了！”米拓这时已经拉了条毯子盖在身上，他已年迈，受不起寒。

“之前韦伯大人跟那些饭桶说过，他们要是可以控制那条河边的马路，就算只有一天，雪寒堡的军队就能沿着河坐船下来，那里至少有一万人可以支援我们。而现在呢？我们却只能坐在这里烤烤火！”

“那天我去看了那边的情况，泰卡尼斯城的部队和独立国的走狗们在那里打了一下午也控制不了最近的两三个村庄，这里驻守的直辖军太多了。何况还有一打法庭骑士。”

“我们的人还有多久才能来？”赛特琳问。

“大概还要一旬。运气好的话。”杰利斯回答道。

“天父保佑。”塔兰闭上眼睛，“但愿我们能活着看到瑞特丁的城楼上插起暗鳞城的旗帜。”

“相信泰维尔大人。他那里有全自由城市最强大的攻城部队。”米拓充满了信心，起了翳子的眼里居然闪出光来。

“这会是我们第一次从暴君手中夺下一座城市！”

“你确定我们打得过？”塔兰的问题有点扫兴。

“还有我们呐。我们又不是吃干饭的。”杰利斯扫视几个同伴，他舒舒服服地往沙发上一躺，把腿翘起老高。

“那我们怎么处理这个小鬼？要是让他回去让那边的人知道这里，我们就完蛋了。”

塔兰问。

“当然是把他留下。”杰利斯懒懒地说。

“瑞特丁虽然已经被德诺里亚占了有十个年头了，但是很明显，这里的人从来就没和威科隆亲近过，他们想反抗，奈何军队的力量过大。”

“那么，他们需要的是什么？是一个英雄。”杰利斯缓缓把头靠向众人这边，嘴角扬起像是在大笑。

“要是有本地人能干掉作威作福的贝克斯大法官和执政官派略尔，并且带头反抗独立国的统治，瑞特丁的居民会怎么样？不言而喻，我们会有源源不断的廉价援军。这样总好过在雪寒堡去装孙子。”

“你的意思是……”赛特琳不安地看着睡在角落的艾斯。

“对。对于瑞特丁这块肥肉，没有比他更锋利的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