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嘡!”
铜锣鸣响,傅云合拢手头摊开的卷宗,抬头看向窗外。
天光大明。
朝阳温暖的光芒透过纸窗,将屋内的灰暗一扫而光。
傅云站起身形,打理了一下衣衫,随手将罗知县的官印系在腰间,推门走出。
门外,罗知县的贴身奴仆长喜已经恭候多时,一见傅云走出立马快步上前,小声开口道:“傅师爷,捕头已将赵长河暂押进了大牢,不过据捕头所说,此人在快被捕时捏破了信印,想来那玄灵宗已经得到了消息。”
“知道了。”
傅云点了点头,神色不变,径直朝着大堂走去,长喜也不多言,只是跟在身后。
此时还是清晨,两人进入大堂时,堂内还空无一人,傅云没有犹豫,径直落座于主案之上,随手将官印放在桌子的一旁,闭目沉思。
正如昨天的考量,自己本不想涉险插手此案,可最终却还是接下了。
是什么原因?
傅云食指轻扣座椅的扶手,眉头微微皱起。
不甘庸碌,不舍权位,还是渴望见到所谓修行世界的繁华万千?
以上这三点或许皆而有之,可破坏天秤平衡的还有另外一点原因。
一个让傅云自己,心中都觉得有些可笑的原因。
那原因便是见到被害者后,心中爆发出的使命感与正义感。
傅云一直承认自己是个内心里正义感很强的人,否则前世也不会从事检察官那样的职业,毕竟以他的业务能力,若是做个无良律师,赚的钱要远比拿死工资多上几倍。
他不是一味只知正义,这么多年的法务经历告诉他,这世间有太多灰暗的东西存在,尘世的一切都不是非黑即白,自己又不是圣人,不可能眼睛一扫,便洞悉明澈所有大是大非。
凡事本就没有绝对的对错,可作为执法人,他能做到的,只是遵从内心的良知罢了。
思绪散去,傅云睁开了眼睛,挺直腰板,望向前方。
从他这能清楚的看到堂前匾额,虽然看到的只是这匾额的后面,可匾额上的字迹,傅云却了然于胸。
正大光明!
“击鼓!”
伴随傅云轻喝,长喜俯身领命,一路小跑到了大堂外的鸣冤鼓旁,挥锤击鼓。
鼓响之声,传遍县衙,三班衙役迅速集结,见大堂外长喜击鼓,而刑名师爷傅云则端坐在平日知县大人所坐的主位,不由得心中惊诧。
好在罗知县已将消息提前告知了三班衙役的班头,皂班班头立马带头列队,其余衙役见状一个个有样学样,位列两旁。
衙役排班列队,紧跟着入堂的便是负责记录的书吏官,他见到傅云时同样惊愕万分,可衙役们都已经列好的阵仗,他自然也只能强压下心中疑惑,坐到一旁,摊开空白的卷宗文书,静候事情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