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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月上柳梢头

夜幕似一朵硕大的墨菊花,曲卷了细长花瓣,静静等待黎明到来。

东方的天渐泛起一片鱼肚白,黎明的曙光缓慢揭开夜幕娇羞的轻纱,云雾被曙光拨开,纱帐中的一轮朱红太阳缓缓爬上来,墨菊转化洁白,伸张细长似玉花瓣,迎日轻缓绽放。日出江花红胜火,海与天交际处,一片红艳艳,明晃晃,是生命,是延续,是生长。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幔,昨晚一切现实与梦境皆被揉碎在阳光中,皆消融于阳光中。

一声鸟鸣划破这片寂静,早起的鸟儿许是没有清醒来,一声短促过后,仿佛是盹着了,再无声息。

屋里不知几时多了个胖嘟嘟小孩儿,粉雕玉琢,大眼睛上浓密睫毛似小扇子,扑棱扑棱又似那花间蝴蝶。

来了已有几日,大伙儿却是见怪不怪,平日里该吃吃该喝喝,一派祥和。

不在沉默中爆发,便在沉默中变态。红药足足憋了几日,眼见大伙儿毫无解释之意,一片和乐融融,反倒显得她格格不入,焦促不安。

她端着玫瑰芙蓉糕坐于台阶上,气鼓鼓往嘴里塞了块芙蓉糕,往日里她定不会这般暴殄天物,今日有几分焦躁,也顾不得礼仪姿态,至少得让心舒适了才能好过些。此刻她似落入无边花海的蝴蝶,不知往哪处飞合适,徘徊不定,焦躁不安,困于其中,跌跌撞撞,毫无突破之口。

小孩儿不知几时坐于她一旁,眼儿直勾勾的望着她手中的芙蓉糕,大眼儿里水波荡漾,满是对于食物的渴望。

红药暗地里撇了他一眼,不打算开口,毕竟她嘴里正塞着糕儿,费力咀嚼,稍不小心容易噎着。

“你几时这般小气。”龙王右手执于腹前,缓缓走近,高大身躯,无形压力,一片阴影里笼罩住一大一小人,似暗黑中绽放的玫瑰,毒冷冰寒。

“哼。”红药别过头,不想与他搭话。

“红儿红儿,你为何闷闷不乐。”阿黄在他们头顶盘旋,欢脱快乐。

“这小孩儿是谁?!”红药指着垂涎她盘中糕点的小孩儿,凶巴巴。

小孩儿委屈巴巴,无辜的大眼儿里蕴上一片水汽,下一秒便要掉下无数金豆豆。

红药一瞧见他张嘴准备哭了,眼急手快,掂起一块糕儿来,塞进他嘴儿中。小家伙两下便咀嚼完嘴中的芙蓉糕,又巴巴盯着红药手中糕儿。

“拿着,全给你了。”红药将一盘玫瑰芙蓉糕塞进小孩儿手中。

小孩儿乐呵呵,眉开眼笑,大眼儿里蓄满笑意,似发光的宝石,熠熠生辉。人小儿,手也小,怀抱着一盘糕点,于一旁吃得津津有味。

“他是谁?”红药拍去裙上适才洒落的饼屑,询问立于一旁的龙王。

“他自会告诉你。”龙王似不打算开口,坐于红药一旁,无形中的压迫。

“他就是个小孩儿,他知道什么呀!”红药私底下微挪了半分,龙王靠得近,似有若无的热气喷薄在她脸上,心似比往常快了好几拍,瓷脸微烫,若那娇羞迷人玫瑰花,引人轻吻。

“你确定他是小孩儿。”龙王黑眸中倒映红药的慌乱不安,青丝划过他俊毅的脸庞,垂落于红药脸上,酥酥麻麻,似有何物撩起她心底的弦,发出清脆低鸣。

红药眼底慌乱,早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已听到心跳声,口干舌燥,身子往后仰,试图以此拉开彼此距离,不曾想龙王的手臂不知几时撑于她背后,抵到背后手臂的她眸底满是惊讶,嫣红的嘴儿微张,一时忘了该说些什么。

龙王倾身上前,将她困于牢笼中,低头吻上她嫣红诱人的玫瑰唇,冰凉柔软,轻舔过她嘴角儿,是玫瑰味儿的。

脑中一片空白。红药震惊中睁大双眸,瓷脸似那红艳艳杜鹃花,娇艳欲滴,一直红到鬓角里去。

“如此不小心,嘴边粘有饼屑。”龙王瞧她反应很是满意,心情大好,丢下句话便起身走开了。

“姐姐,我看见了哦。”小孩儿人小鬼大,吃着芙蓉糕,眼底乐呵呵,却是有道精光一闪而逝,迅速得红药只见其影,捕捉不着。

“咳咳咳咳咳。。。好好吃你的芙蓉糕,休要多语。”红药以咳嗽掩饰尴尬,脚底如抹了油膏一般,赶紧的溜开了。

“嘎嘎嘎,红儿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红儿红儿。。。”阿黄越在后面叫唤,红药跑得越是快许多。

晚饭时候,红药一见龙王便瓷脸绯红,语无伦次,后者却是若无其事,从容不迫,优雅享受其晚膳。

小孩儿却是看在眼中,笑在脸儿上,天真无辜的童音,“姐姐,你脸红了呢。”

“没有,吃饭。”红药夹起眼前红烧肉塞进他嘴中,怕他又讲其他话语,童言无忌。

小孩儿顺从的嚼着红艳艳的红烧肉,大眼儿里却是盈满笑意,仿佛下一刻便要倾溢出来,与那皎白月光相交融,开出一世洁白无瑕。

红药心里想着事儿,手上倒是没有停歇,给小孩儿多夹了几块肉吃。

胖嘟嘟的小糯米可是一点儿不客气,嘴里塞满了肉,大眼儿微眯,一脸满足,短手捧着圆脸儿,小嘴儿沾了些许酱汁儿,点缀其上的睫毛似那花丛中翩翩蝴蝶,一闪一闪,要飞起。

红药被他逗笑了,真是个可亲的小家伙。

夜凉如水,月似银盘,盘中玉珠大小洒落,倾散人世间,又似那身披银纱舞者,婀娜多姿,于寒宫中起舞。

红药坐于台阶前,月光照拂,瓷脸似那白玉芙蓉,静静开在月光下独秀。

月下美好,忽而一小人紧挨着她坐下,互不言语。

白玉芙蓉看了他一眼,眸中归于平静。

“姐姐。”软软童音响起。

“嗯。”红药双手撑着腮帮子似发呆愣,敷衍了事应他。

两人此刻笼罩于光华之中,身披莹莹银纱,流光溢彩,恰落入凡尘的仙子,背后似要张开羽翼,奔赴九天。

“红烧肉好吃。”小人儿回味咂咂嘴,今晚的红烧肉他很是喜欢,喜欢极了。

“嗯。”红药望着银白玉盘,她似觉得有人在其上起舞,看得又不真切,似有被那皎白月盘蛊惑,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姐姐是不是不喜欢我?”浓浓的哭腔,大眼儿里蓄满泪水,下一刻无数金豆豆便要洒落开来。

“姐姐很喜欢你的呀,瞧,多好看的一双眼睛,哭鼻子会变丑的哦。”红药一看小家伙要哭鼻子了,赶紧拍拍它的背安慰他,这一拍不打紧,眼瞧见其背上一双透金薄翅,薄翼清澈透明,宛若月下美丽姑娘甩动盈盈水袖,点缀些许金纹,似朵描金白花,含羞绽放于夜华之中。

薄翼轻颤,抖落些许金粉,又消失于夜色中。

红药轻触薄翅,心里略微有些惊讶,尔后也释然了。

“姐姐你不害怕吗?”糯米糍小人儿大眼儿望着红药,似要捕捉她脸上任何一丝慌乱与害怕。

红药摇摇头,虽为妖,也是个可爱的妖。

糯米小人儿眯起眼儿,眉眼弯弯,凑近红药跟前蹭她满怀。

红药摸他的小脑袋儿,月下一片安详。

“你叫什么名字?”红药在他头顶问他。

小人儿摇摇头。

“阿白,以后我叫你阿白吧!”红药揉起他的小脸儿,肤如凝脂,胖脸儿又嫩又滑。

阿白皱紧眉,沉思片刻,勉为其难的点头答应。

“哈哈,阿白乖,给你个梨子吃。”红药自怀中掏出一梨,翠若绿玉,果香诱人,“我在山上摘的呢。”

阿白大眼儿亮晶晶,接过梨子,在衣服上随意擦了擦,咬上一口,爽脆香甜,果味浓郁,满口汁水,很是高兴。

“你为什么在这里?”红药见阿白吃了她的梨,也该是他说真话的时候了。

阿白捧着梨子,大眼儿里倒映了红药的脸,他似想在她芙蓉脸上寻找出一丝异样,她却是毫无波澜,眼儿里蓄满认真。

阿白放弃搜寻,红艳艳似樱桃的小嘴儿悠悠吐出一声叹息,香甜的梨子此刻夹杂了丝丝苦涩,甜苦难咽。

阿白眼儿中情绪起伏波动,瞳仁淡化做金黄色,面上蕴含水汽,似蒙了雾气的黄宝石,对着皎皎白玉盘,迷离恍惚。

淡淡的忧伤晕染了白玉盘,玉盘似上好白锦招那烟火撩烧,烟熏得淡淡的鹅黄,笼罩了悲伤。

夜凉似水,唯有明月为伴。阿白缓缓讲起他的故事,他的起始,他的终了。

山下某村,有一妙龄女子,名唤静儿。静儿貌美,只见她身穿淡绿罗衣,肤如凝脂,美目流动,柳眉纤长,明眸皓齿,犹如上好白玉裹在层层翡翠绿衣中。

静儿貌美本该仰慕者无数,可现实往往却是相逆,男子们虽爱慕其貌美,也不敢贸然上前,家中长辈也不答应,只得远远观望,每每叹息,如此妙龄貌美女子于跟前,却不得亲近,犹如有猫轻挠在心上,却是止不住痒。

静儿是蛊女,家中世代养蛊。虽为蛊女,不妨碍她善良依旧。到她这一代只剩她只身一人,日子过得平淡如水,却也是亏得这份娴静,她养成了相思蛊,又是金蚕蛊,相思蛊一公一母,相缠相爱,存活于她体内。村人闻此更是孤立她,不敢于其有过分接触,害怕却带丝好奇,也是安然无恙度过了。

某日村中来了一书生,他的眸中似有三月暖阳,融化孤独的冰霜,又似潺潺春水,如沐春风,却是带了些许不容察觉的凌厉,温润如玉。公子他的安静与儒雅,似那七月盛开的茉莉花,淡雅迷人。

公子站在茉莉树下,与静儿打招呼,茉莉花轻飘飘洒落,落在他的肩头,沾染一世香。白似绢,润如玉,茉莉花静静绽放在静儿心头,似那上瘾毒药,悄悄发芽。

爱情揉杂了一世茉莉花香,便是那上瘾毒药,馥郁幽香,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女子魂断终不悔。

待两人熟识,公子知得她养蛊,便时常向她请教养蛊知识,一起研究其中奥秘。

某日公子面色忧忧,女子细问之下得知公子有病于身,身体虚弱异常,本是外出寻觅良方,不曾想爱慕女子貌美,迟迟不愿离去,如今身体抱恙,不得再次踏走寻药之旅。

女子听闻又是欣喜,又是不舍。再三考虑之下,拿出相思蛊,劝说公子服下,今后她生,公子便生,她死,公子便死,相缠相绕,同生同死。金蚕修复能力极佳,如此公子也无需在担心身体疾病。

公子大喜,服下相思蛊。日后与静儿更是相亲相爱,羡煞旁人。

可惜公子终究是个狼心狗肺东西,他在静儿饭菜中下了相克之物,犹如砒霜,又趁静儿未死透之时,挖下她双眼,混合她的金蚕吞下肚中,夺得女子寿命,手段残忍至极。又将女子尸首抛入荒井中,防其未死透,更是往其中抛入无数石头,将其掩埋底下。

他不想与其同生同死,只想夺她的寿命,好继续存活,求得长生。女子虽是美貌,却也不过是具皮囊,美人世间千万,远不及长生修行重要。

当他得知服下长相思能同生同死后,便是记在心中,更是查阅得夺命之邪法,才有了今日之悲剧。

后来公子体内金蚕弑主不成出逃,公子追寻,晕厥于红药家门前,便有了幻境复仇之事,公子也得报应,无论是天意还是人为,逝者已得安息,生者更是珍惜当下。

茉莉花落了一地,似白霜,再无幽香。

“原来你便是那金蚕!那日林中也是你!”红药红了眼儿,世间情劫,糖心低落苦无言。

“呜呜呜呜呜呜。。。”阿白豆大的泪儿无间断,诉说无尽委屈与不解。

“你别哭啊,哭得我也好难过。”红药眼中蓄满泪水,打湿衣衫,如那绽开的茉莉花,洁白却含丝苦涩。

两个同是悲伤的人儿哭做一团,月亮隐藏起半边脸,悲伤苦涩。

“你们作什么?”龙王手负于后背,居高临下,睨视地上抱作一团,早已哭软的二人。

“哼,没事!回去睡觉了!”红药用袖子随意给阿白抹去泪珠儿,哄他回去休息。

“哼。”阿白抹了泪珠走开了。

红药也往反方向走开。

留下龙王一脸莫名其妙,欲发火又不是,仰头恨恨瞪了眼孤寂圆月,圆月慌忙躲回乌云背后,不敢声张。明月依旧如初,人早已是物是人非,执手相看,欲语泪凝噎。

白天,红药在门口修剪那片红艳艳的杜鹃花,正开着花儿,灼灼的红,一路轰轰烈烈,绽开的杜鹃延烧到门前,急切火热。

“这花真好看!”一女子声音响起。

“璃翠!?”红药很是高兴,清水洗过纤手,随意擦去水珠,拉着女子去一旁说话儿。“别看这片杜鹃花儿红艳艳的,似那傍晚天边红霞,叶子却是有毒的。”

后半句话成功制止了璃翠伸手去摘花儿的动作,她想触碰却又转了个弯收回了手。

“你怎么来了?”红药问她,眼儿因为兴奋而似宝石在阳光下亮晶晶,瓷脸红扑扑的。

“许久不见,过来看看你。”璃翠递给她一包东西,以荷叶包裹,以稻草捆扎,鼓鼓囊囊一大包。

“是什么?是什么?”红药更高兴了,似那甜丝丝的柿子,咧开了甜蜜的嘴儿。接过来蹲坐于一旁手忙脚乱的拆开扎好的稻草绳子。

“是些零嘴儿,蜜饯花饼芙蓉糕等的。路过山下集市瞧见便买了,想就你喜吃这些甜儿的。”璃翠也蹲去一旁帮忙她拆开荷叶包裹。

“璃翠最好了,都是我喜欢的零嘴儿。”红药捻起一块蜜饯,放入樱桃嘴儿中,细细咀嚼,酸酸甜甜,甚是开胃,满足得眯起眼儿,像偷了腥儿的猫,懒懒洋洋翻着白肚皮晒太阳。

“可少吃些,莫要吃撑了身子,再下去你肚子可要多些肉肉了。”璃翠看她一块接一块的吃,怕她吃坏了肚子,出言制止她。

“不会的啦,我身体好着呢。”红药捏捏肚子上的一层肉儿,嘴儿里塞得鼓鼓的说话含糊不清。

“红药你依旧那么可爱。”璃翠看她那样儿,一时失笑。

“你说什么?”红药一门心思想着下一个吃哪一块比较好,根本无心听璃翠说的话。

“我要走了,下次再来看你。”璃翠拿去红药嘴角的饼屑,起身准备离去。

“走吧!走吧!”红药嘴中依旧含糊不清。

“没良心的小东西!”璃翠闻言不禁摇头。

“你蹲着那处作甚?”龙王不知几时倚于门前,黑眸中蕴藏满满一片浩瀚星辰。

“没做什么。”红药心虚站起来,零嘴悄悄藏于身后,脚软又差些晕倒在地上,幸得一旁璃翠扶了她一把,免于当众出丑。

“他是谁?为何之前不曾知你认得如此好看之人?”璃翠用手肘捅捅她,又以眼神询问她,满满的求知精神。

“额。。。额。。。他。。。他是我哥哥。。。对对对,他是我远方的一个哥哥。”红药自己都不相信,随口胡说。

“原来是你远方的哥哥。真是个美丽的人儿,原谅我无法用言语描绘他的貌美。”璃翠都自愧不如,“我走了,红药,过两天带你玩儿。”

璃翠匆匆离去,留下包裹荷叶的清香味儿和洒落一地的细稻草绳子。

“如此可真有意思。”龙王平淡异常,眸中毫无一丝波澜,似那安静的湖水,湖底有巨龙游动。

“要吃蜜饯吗?”红药献宝似的拿出她捂得严严实实零嘴儿,摊于龙王眼前任他选择。

“本王不喜食。”龙王不喜食蜜饯,没有特别的喜爱。

“你试试嘛,是璃翠特地在集市买于我的。”红药眼神热切,但又怕他多吃,心里矛盾得很。

架不住她的热情,龙王微微皱起眉头来,捻了块蜜饯缓缓放入薄唇中,咀嚼,并无特别喜爱,平常蜜饯果儿,却是有一股淡淡的荷香,沁馨扑鼻。

“如何?”红药捧着喜爱之物,热切问他,希望得到认同的答案。

“一般。”龙王答她。

“姐姐?你手里的是什么?”阿白不知道在哪个角落冒出来。

“没什么,没什么。”红药一瞧见是阿白,赶紧的把零嘴儿藏起来。

“嘎嘎嘎,贪吃虫!贪吃虫!”阿黄盘旋在低空。

“姐姐,我明明看见你手里的零嘴儿了!”阿白作势去抢。

“你看错了。”三个活宝乱作一团,你追我赶,好不快乐。

“你们这群强盗。”

“哎呀呀,臭鸟你啄我!”

“嘎嘎嘎,啄你!啄你!”

“别跑!”

“不跑是笨蛋!”

。。。。。。

龙王望得很远很远,无心搭理三个闹腾的人儿。

远处有个院子,荷花傲立在碧水池中,红艳妖娆,繁华碧叶间,有一支莲蓬周围的花瓣还未落尽,独留一瓣在风中摇曳,似那遗憾的独角美,风吹拂过后,莲蓬最后一瓣花也落尽,漂浮于池水上面,如载万物之舟,慢慢漂远,消逝,不见。

那晚,龙王把三活宝封定在院中,让他们对月吐纳,美名曰增进修为。

那一晚,一片哀声连连。

定是白日里龙王觉得他们过于闹腾,以夜间消减他们多余的精力。

几日后,红药由外面回来,怀中抱着一堆枝枝叶叶,灼灼妖红,青翠碧绿,荷叶上还有清晨露珠在其上滚动,沾染一身幽香。

龙王在院中躺椅上闭目,红花绿叶撑起巨大的羽扇为其遮挡阳光。

红药跑到其跟前,阳光照耀下的阴影投映在他身上。额头渗了些许细汗,瓷脸儿红扑扑的,似娇艳的芙蓉花,开满生机。

“别挡着本王的凉风。”龙王怒睁双眸,“驱她走,一身味儿。”

“哪里有味儿?!明明香得很!”红药举起衣袖,低头凑近去了嗅,明明就没有汗味。

“红花绿叶!”龙王重新闭上眼,挥挥手。

“得令!”红花绿叶将扇柄底座放置于地上,缓缓朝红药走去。

“等等啊,远房的哥哥,我有东西要给你!”红药高声呐喊,却是步步后退,最终被逼至阴暗角落,生怕下一秒,红花绿叶拖了她就要丢出去。

“呈过来本王瞧瞧。”龙王微睁开鹰眸,眼中锐利无比,声音里却是有丝丝薄悦,很轻很轻。

“我自己来!”红药推开红花绿叶,跑到龙王跟前,献宝似的摊开她一直紧握的手掌。

一颗淡翠绿莲子映入眼帘。

淡绿色的胖籽儿,带了丝丝轻薄幽香。

“给你。”红药将莲子递给他。“她家莲子好生奇怪,剥了那么多莲蓬,只有这一颗是莲子,其他莲子内里都是中空的,轻轻一捏便瘪塌了。”

“嗯。”龙王接过莲子,冰冰凉凉,把玩于指尖,便又闭上眼睛。

红药看他没有接下去的意思,便抱着荷花荷叶转身去厨房了。

“有意思。”龙王将莲子置于鼻尖来回滚动,淡淡的幽香,却是嘴角笑容邪魅异常。

一旁的红花绿叶打个冷颤,背后生寒,互相瞥对方一眼,沉默不敢语。

蓝天的边边似沾染了些许尘埃,慢慢变得灰蒙蒙,云层悄然翻涌。

晚间,红药洗净荷花与荷叶,用荷花瓣裹了面糊下锅炸至金黄,又熬煮好荷叶水,淘了新米一同下锅蒸饭,又将荷叶捆扎好,与鸡一同下锅熬煮鸡汤,将荷叶芽滚水,摊凉,揉去水分,切细丝,同鸡蛋一同下锅煎炒,藕带切断滚过热水,热锅冷油,炒好一道酸辣藕带。

饭桌上依旧如战场,手慢者往往吃得更少。

“慢着,把碗中之水喝了。”龙王的筷子夹住红药的筷子,纹丝不动。

“为什么就我一人喝?你们都不用?”红药多疑,瞟了眼饭桌上的其他人。

“嘎嘎嘎,我要喝我要喝!”阿黄特别义气,凑过脑袋来准备啄碗中的水。

“是否不想吃饭。”龙王衣袖拂开阿黄。

“咦?”阿黄瞧见碗中浓厚莹绿碧水,泛起诡异的光泽。

“本王便知晓你,他们都是妖,荷叶荷花性寒凉,他们受得住,你一凡人未必受得了,上吐下泻是小事,不治身亡可是大事。”龙王锐眼扫了眼桌上其他人,来自四面八方的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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