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崖子在这头,红药在那头。
忽然红药面前塘水“咕噜噜”冒了两泡,冒出一鱼头,乃是青色鱼身。红药于它对视,忽而想起什么来,抄起塘边小石便是狠狠砸下。
“啪叽。”溅起水花,溅入旁边杂草丛中,石子落入水中坏了水镜的安静,水镜裂开道道来,一道道裂口,露出它底下暗藏的汹涌危机。
“咋了?咋了?摸你脚了?”乌崖子闻声赶来,以为水中有物摸她脚儿,要抓她替身呢!
“不是,我见着那尾抢我珍珠的青鱼了!”红药气愤。
“你砸中它了?”无崖子瞪眼。
“没有,被它溜了。”红药拔起一旁的草泄愤。“你瞧这塘中有妖气鬼魅否?”
“无,死水一塘,无丝毫妖气,也无鬼魅。”乌崖子也是费解,不知其中是否牵扯甚广,本着离真相越来越近,却是扑朔迷离,一环扣一环,犹如解玩九连环,稍有不慎,便是与之前混乱一通,寸步难解。
两人瞧着塘边也无踪迹可寻,便前往李公子住处查探。
“后面有人!”乌崖子忽然压低声音与红药说。“是个丫鬟模样。”
“啊?”红药微斜过头去准备瞧个明白。
“别回头。”乌崖子眼神示意红药继续前走,“师妹啊,你说这个二娘子怎么不知廉耻呢!”
“这人哪里是我说得准的,人家不甘于平淡,逾越世俗,我们外人能说什么呢!”红药接起乌崖子的话。
“我瞧啊就是那个二娘子的鬼魅在兴风作浪,待我去收服了她,免得后患无穷,今晚又出来祸害他人。”乌崖子故意提高音量。
背后之人探头探脑,听得他们对话,便是急匆匆走了。
“走了。”乌崖子瞥了一眼偷窥之人方向。“许是通风报信去了。”
红药转身只来得急瞧见一点艳俗淡粉。
两人皆是一脸鄙夷,随后便是匆匆往李公子住处去了。
未达李公子庭院,远远便是一阵木槿花香飘来,馥郁芬芳,微风轻拂,尽显调皮,花味时浓时淡,恰到好处。
走近时馥郁浓烈,满园金黄,淡淡的黄,开在阳光下的碎金,花开花落,飘落的碎金铺满庭院,谁又知金黄明艳的表面内里是何等阴暗模样!
房中,李府将沉睡的李公子照顾得极好,请有城中最好的大夫每日看诊,每日早晚皆有人替李公子按摩肌肤骨骼,李公子沉睡不醒,却是有呼吸的,身体状态一切皆是正常,大夫也只是替他吊着命,至于清醒过来,至今仍是束手无策。为此李老爷寻尽世间偏方,偶得朱玉一块,闻含于李公子口中,虽不能药到病除,也可保持面色红润如常,不至于沉睡导致性命流逝。
乌崖子与红药立于李公子床头,也细瞧不出个一二。
“怎么样?”红药问一旁翻查的乌崖子。
下人伺候于一旁,沉默不言,毕恭毕敬。
“身体无异,面色苍白似雪,不是好兆头。”乌崖子答。又查看李公子口鼻,瞧见口中并无所说的朱玉,“李公子口中朱玉于何处?”
下人答,“前些日失窃。”
“李老爷知否?”乌崖子又问。
答,“老爷知,已命人前去寻它法。”
乌崖子暗中搭脉,李公子脉搏微弱极细,怕是支撑不了几时,瞧着胸前保命玉锁色泽早已暗淡,怕是它法未寻得,气数是要枯尽。
乌崖子心中细想,眼瞧着一旁下人细细为李公子梳洗发丝,许是生命流逝,一梳子下去,落下不少发丝于地,瞧着落地发丝,仿佛宣告一个生命的流逝与即将终结。乌崖子记上心来,暗中拾了些许落地发丝,便是拉着红药离去。
晚间,红药瞧着乌崖子神神秘秘取出李公子掉落发丝,默念咒语,卷了符咒,于灯烛上点火,焚烧于洗面盆中,缓缓升起几缕诡异蓝烟。
红药一脸诧异瞧了乌崖子。蓝烟很快便消散而去,徒留空气中一丝丝烧焦味儿,不大一会便被木樨花香掩盖了。
“今晚便会有结果,困了。”乌崖子说完伸了个懒腰,手一挥,房门自动开启来。
红药识趣离座而去,回房。
夜,浓烈的木樨花香,偶有蛙声一二,月光透过纱窗照拂入室,皎洁柔和,一片静谧无声。红药在此沉沉睡去。
木樨花飘起,漫天飞舞,似无数淡鹅黄蝶,又似张无形的丝网,网住整个李府上下。
红药瞧见自己不知几时走在木樨花瓣飘落满地的道上,见着前面一人背影很是熟悉,便悄悄然前去,追着追着,前面之人便是不见了。抬头见着云端上站了一人,俯视众生。
红药心中一惊,怎么是他?
龙王黑了脸,面无表情,声似雷鸣,自云端上传来,“见着本王很是惊讶。”
“没有没有。”红药试图打马虎眼儿过去,瞧着不行,赶紧保证,“我保证调查完便回去。”
绵云轻轻飘移地面,龙王自云端漫步而下来,威严神秘,冷睨了她一眼,并无再说什么。
“这是哪里?”红药紧跟其后,周围静悄悄的,很是诡异。
“梦境中。”龙王瞥了一眼红药拉扯他玄袖的青葱手儿,忽而一扯开衫袖,继而转手握住她的纤手。
“。。。。。。”红药脑海瞬间里一片空白,红了脸儿,红艳艳,似灼灼盛开的杜鹃花儿,又抽扯不开手儿,刹时手心都是一片羞热,又害羞又窘迫。
龙王坏心看她窘迫模样儿,拉扯她往前走去。
“额,阿桓,这样不好啊!”红药腿儿短紧跟着他,又羞又窘,一路在他后面碎碎念。
“如何不好?”龙王嘴角邪魅,明知顾问。
“呃。。。就是不好!”红药的手腕甩啊甩啊,就是没能甩开他的手。
远处传来琴声,高山流水,泉水叮咚,又似大珠小珠落入玉盘,丝丝入扣。
“戏,开场了!”龙王满脸高深莫测,又拉扯红药继续往前行。
待行近琴声,乃是湖中小亭中发出,静谧湖水将琴声往四面八方扩散了去。
龙王将红药一并带到湖心亭中,瞧见一男子,双目无神,似榆木傀儡,坐于一旁抚琴,所抚曲目凄凄艾艾,闻者悲伤。
“你。。。?他。。。?”乌崖子见着龙王现身大吃一惊,莫不是他怕喜欢之人被拐跑,过来盯梢的?连忙疑惑与红药打眼色。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红药眼神回他。
龙王瞧见他们眉来眼去,冷冷瞪了乌崖子一眼,后者背脊一阵阵发凉,心里毛毛的。“龙王是来寻她的。”
“这位公子?”红药将手掌于男子面前挥舞,见其无反应,便是轻轻搭了他的肩头。
琴声戛然而止,冰泉冷涩弦凝绝。继而公子倒地不起。
红药吓了一跳,伸手去怕打他的脸庞,入手冰凉。
乌崖子搭把手扶起他来,仍是昏迷不醒,毫无反应,双眼倒是闭上了,便是搭了他的脉搏,“气息很是薄弱,脉搏微弱无力。”无崖子睨了在场其他人一眼,说道。
怎么办?李公子出现于此并非偶然。红药计上心来。
“若他也死去,所有线索便会断去,一切真相便会被掩盖,你甘心吗?峨娘!!”红药忽然高声喊起。
便是那木樨花落,盖住了庭院中的泥土,掩盖了底下的漆黑,留下表面的芬芳迷人。
寂静,湖水便是死湖般,毫无动静。
“你的一切挣扎都会变作徒劳,永世背负骂名。”红药继续喊道,“与其如此,为何不让我们助你,化解吞咽不下那一口怨气,以证此世清白。”
静。红药赌她的不甘与冤屈。
“奴家不甘心!不甘心!”不大一会,公子睁开了双眼,开口却是个柔弱女声,细细软软,似白绵糖,却是裹了苦和怨,“奴家死得冤枉,好冤枉!”
“你且细细讲来,若有冤屈,我等定会还你清白。”乌崖子说道。
尔后,李公子,哦不,峨娘讲述了她的冤屈,闻此者皆是愤怒不已。
峨娘貌美,无奈家道中落,乃闺中女子嫁入得李府为二夫人,也是规规矩矩,服侍李老爷,尊敬李家主母,善待下人。李老爷宠她年轻貌美,享尽荣华。本以为会就此到老,奈何天意弄人,老天并不想她过得如意,便是给她出了道道坎儿。
某日夜间,她追逐外逃的猫儿,说来奇怪,此猫平日温顺可人,那日它便是跑了出去,寻其至池塘边,瞧见有黑影攒动,初以为是杂草,又听得“噗通”一声,以及“咿咿呀呀”声,很是细微,便不敢声张,虽是黑暗,却是听得真切,其中便是有李老爷与李公子声音,他们谈话却是听得真切。
“爹,求你不要伤害桂儿。”李公子跪于地上磕头求老爷,额头都磕渗出血。
“我的傻儿!爹已是下决心,你莫要阻止爹!”李老爷说道,“动手!”
“爹!求求你啊爹!”李公子与李老爷的影子混乱做一团,“桂儿!桂儿!”
“来人,抓住公子!”李老爷狠狠推开李公子,眼中有苦涩与无奈。“你们不能在一起!”
“爹!求求你了!求你放过桂儿,我只爱她!”李公子声具泪下,满脸的泪珠,滴落塘边,挣脱开下人,跪于地上,紧紧抓住李老爷衣衫求情。
“不可,放了她,你再于她私奔!”李老爷狠狠推开他,“混账东西!”
峨娘躲于一旁,惊恐万分,连忙捂住嘴儿,害怕发出一丝声响。
那头,桂儿被人为推入池塘中淹了个透,又被捞起,再次摁入水中,确认死透便被遗弃至一旁,似断了线的纸鸢,缓缓飘落于地上。
“桂儿啊!~~~”目睹一切的李公子一声撕声裂肺,昏厥了过去。
“扶公子回去!”李老爷双目浑浊,瞧着李公子,交代道,“埋得远些,要做的漂亮点!”
“谁?谁在那里?”管家听见杂草堆有声响,悄声走近,一步,一步。
峨娘额头冒冷汗,紧紧捂住嘴巴,呼吸急促,心跳若鼓。
“瞄~”峨娘的猫窜了出来。
“去!”管家赶开猫,四下望了无人,便转身回去。
峨娘嘘了口气,猫也不寻了,悄悄挪出池塘,半晌大气不敢发出。
“什么事?”李老爷问道。
“有只猫,瞧着是二娘子平日养的。”李管家如实禀告。
李老爷扫了眼杂草堆,眼中多了一丝阴狠。
峨娘心里战战兢兢,埋头往前走,无意间撞见了个人,瞧着是李夫人,李家主母,其眼神慌乱,强装镇定。
“妹妹这么晚不就寝怎出来四处走动?”李家主母问道。
“深夜睡不着,便四处走走。适才天黑瞧不清路面不小心撞着姐姐,姐姐莫要见怪才好。”峨娘心中惊魂未定,又瞧见大娘子于黑暗中冒忽然出现,心中惊恐万分,只想快快离开。
尔后两人便是道了别岔路离开。心中各自有所盘算。
黑暗中,二爷慢慢走了出来,也悄然离去。
不大几日后,李府谣言四起,皆是谈论李家二娘子与二爷不忠之事,明明无中生有的事却是传得有板有眼,令人蒙羞。
这日,峨娘于池塘边寻找那日混乱中遗失的珠钗,寻了好一会,楞是寻不到,那是她在娘家所带来之物,怕是被下人拾了去了。
忽然有人从后面紧紧抱住她,呼吸急促,峨娘心中大惊,奈何对方力量较大,挣脱不开,便是狠狠踩了来者一脚,后者吃痛放开她,原来是那二爷。
李家二爷好色风流成性,平日里峨娘都刻意避开他。
今日只身一人被他堵于河边,二爷步步逼近,峨娘节节后退,忽然李夫人出现于后方,峨娘以为见到救命稻草,结果李夫人那头是埋怨二爷迟迟不动手,垂涎于她的美色。
尔后李夫人与二爷瞧见四下并无人,二爷更是叹息浪费了此等好货,在李夫人的催促下,狠狠将峨娘推入池塘,李府此池塘特别深,连接地下暗河,汹涌暗动。
峨娘于推搡中被狠狠推入池塘中,她惊恐睁大双眼,仰身落入塘中,无数水覆盖而来,淹入其口耳鼻中,她双手拍打水面,试图抓住任何能救命的东西,挣扎,冰凉的水,无情的水。
李夫人和二爷瞧着她落水了,对视一眼,上前瞧了瞧,怕有人路过发现,两人落了一头密汗心虚跑了。
峨娘于水中挣扎,已是精疲力尽,身体渐渐沉了下去。忽而,她看见了李老爷,和他身后的管家,李老爷瞧了她一眼,毫无施救的打算,眼中有阴狠,有无奈,有不舍,有愧疚,他闭上双眼,再次睁开只剩下阴狠决绝。
峨娘以为李老爷会救她性命,心中有所希望,若李老爷救她,她还能活着,能洗刷清白,可惜李老爷没有给她这个机会,李老爷说,“你莫要怪我,怪你见到不该见的。”
峨娘瞧着李老爷,心中无限怨恨,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随水而且。
“动手!”李老爷下了命令,转身背着池塘不再言语。
管家拾起石头,对着心如死灰的峨娘狠狠砸下去,心中默念,“二娘子愿你来生投去好人家,无病无灾。”
峨娘不再挣扎,水已将她淹没,沉落塘底,石头砸中她的脑袋,鲜血似殷红的花在水面绽放,无数怨恨扩散开来,融于水中。那日是阴天,空气很沉闷。
李府饶是富甲人家,龌龊之事倒是没少做。
尔后我的肉身被池塘底的鱼撕咬精光,灵魂被囚禁于池塘中,每日看着他们欢声笑语走过,我心中无限怨恨,我恨呐,恨一切,恨李老爷,恨李夫人,恨李家二爷,我恨这个世界的一切,他是那么不公,无人为我讨公道,我便为自己讨公道!
所幸后来遇见了汀兰。
“谁是汀兰?”乌崖子问。
我也不清楚她是谁?可是只有她愿意帮助于我,助我脱离池塘,李老爷待我死后,又找人做法将我的灵魂囚禁于池塘中,生生世世不得轮回,我不甘心,她便助我脱离池塘,搅得李府上下不得安宁,可惜手刃不了仇人,李老爷多番找来道士和尚镇压于我,皆被汀兰化解,她的手段强大。李老爷怕死,便找一高人刻了玉牌,我等皆不得近身,无可奈何,那大夫人更是日日夜夜紧跟李老爷身边。李公子经过桂儿一事便是昏沉,时好时坏,他本该命绝,某日来了一高人,汀兰建议我灵魂躲藏于李公子薄弱意识中,一来可续他命,二来不是造化极高之人压根察觉不到存在。李公子早无活命意识,若非我吊着,早已撒手人寰,也算是互利互助。
“你口中说的汀兰本事如此强大?”红药也疑惑,原来是有高人相助。
虽汀兰是尾青鱼,却是晓通人话,善于谋略,乃是高人也。
“什么???”红药惊呼,无崖子暗中冲她摇头示意,红药瞧见,便将剩下话语悉数吞入腹中。
可是那日汀兰得到李公子口中的朱玉之后便再无出现,也不知今身于何方?!
“若她只为朱玉呢?阳刚男子养的朱玉更是上乘。”龙王睨了她一眼说道。
“不可能!汀兰不会骗我的,不可能!”峨娘极尽癫狂状态,还有谁可信,还有谁是真心!
“你被利用了!”龙王铁般的定论。
“啊啊啊!不可能!不可能!!!”李公子张大嘴巴,一声长吼,乌黑的嘴极尽裂开,双目无瞳,癫狂发疯。
“她癫狂了,怎么办啊?”红药躲于龙王后背,探出半个头说道。
龙王不语,举起手掌于他头顶,金光笼罩,洗去污秽浑浊,净化灵魂,将峨娘于李公子意识中剥离出来。“本王便是公正,去讨要你的公道罢!”
额娘恢复生前貌美,跪拜龙王,便徐徐而去。
李公子昏厥于一边。
“她这是?”红药问道。
“李府的债!该还了!”龙王邪魅一笑,眼中无情,冷观世间。
“若她有事,本王便要你命!”龙王转身面质乌崖子,眼中阴狠,手袖一挥,无崖子毫无防备落于冰凉水中。
“回去吧!”龙王步伐迈开,梦境解除,红药便是失去意识,沉沉睡去。
隔壁“噗通”一声巨响,想是有人惊吓摔落于地。
深夜,淡淡的木樨花香,月光皎洁柔和,庭院的木樨花纷纷落去,似无数飘落的鹅黄蝶,一片静谧。
翌日,李公子醒来,坐于窗前,木樨花还在飘落,似枯槁之人。
李夫人与李老爷被人发现死于池塘边,双目圆睁,七窍流血。玉牌更是摔个粉碎。
几日后,李府管家也上吊自杀了,死前留了一份书信于李公子,真相于天下。
至此李公子红药等人才知,原来桂儿生前长得像极李老爷年轻时候的风流喜爱之人,只是李老爷抛弃了她,随着桂儿长大,越发长得像她,便是死活不同意李公子与桂儿好,也不肯说出心中所藏秘密,才痛下杀手,桂儿死后便被埋葬于溪边,管家不忍心又无可奈何,便偷偷栽木樨于所埋之处,尔后长成木樨树。
李管家尔后又多方查证,知得桂儿并非李老爷年轻之时喜欢之人所生,桂儿与李公子并无血缘关系。
李公子委托红药等人于溪边将木樨尸骨挖掘出,待众人将尸骨交付于李公子之时,李公子手抚过之处,白骨皆是见风即化,片刻便是消失不见。李公子仰天长啸,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便是陷入昏迷,再也未曾醒来,最后撒手而去。
桂儿魂魄在远处向红药她们挥手,也一并消失而去。
风起,枯叶落,萧肃秋寒生。
无崖子得到了他要的朱红珊瑚,经过李府之事更是名声大震,熊掌与鱼兼得。更是令他有空没空便往红药家中跑,虽被多方嫌弃,倒也其乐融融。
后来便是听说城南的赵府与王府于同一日分别诞下一名男婴与一名女婴,双方爹娘便将他们指认为亲,两小娃儿聚在一起皆是眉开眼笑。
前世不得在一起,这世便做一世安乐好命鸳鸯吧。
木樨花飘散开来,漫天飞舞,洋洋洒洒,属于她的季节已结束。
世间唯有人心不可直视。各自斟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