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想了想,摇头:“萧府未曾来人。怎的?害你落水的丫头里有萧府的?”
当时场面混乱,谁会注意到有几个丫头在一块儿打闹呢?
卢清楚虚弱的点头,不再多言,被子里的手却攥紧。
落水前看见的那张略感熟悉的脸,她总算想起在何处见过了。
上回的布庄里,萧锦找茬儿,那丫头就是她众多随从之一。
卢清楚闭了闭眼,说道:“母亲怎能放外男到女儿闺房来?且女儿如今在病中,成日里躺在床榻上,这副模样被瞧了去,换成旁的女子,只怕已经开始哭着要自尽了!”
“呸呸呸!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呢!”
苏氏心虚不敢看女儿的眼睛,在床榻旁踱步说:“这回可不是为娘在打什么歪主意,实在是那崔景崇以下跪要挟,为娘不得已才同意他进来探望你的。”
如意低头默默用脚尖在地上画圈圈,好奇夫人之前要将所有责任担在身上的气势去了哪里?
卢清楚这会儿正还难受着,不想听母亲狡辩。
她那点心思,路人皆知。
“别再白费心思了,若您还执迷不悟,便是在逼女儿去尼姑庵常伴青灯。”
苏氏:“……”
母女二人暂时无话可说,瞧着她似乎无甚大碍,苏氏悄无声息退了出去。
吉祥如意凑到主子床前嘘寒问暖,卢清楚哭笑不得,再三强调自己好多了,两人才真正放下心来。
“给我倒杯茶来吧。”
吉祥点头,转身去倒茶。
如意跪在主子床边,下巴搁在交叠的双臂上,嘟囔道:“您说这天儿也太冷了,听说连国公府长公子也病了……”
“如意!”吉祥端着茶水递过去,瞪了她一眼,暗示不许再胡言乱语。
如意很无奈,叹息着接了茶水小心翼翼喂姑娘喝。
提起崔景行,倒也不是她有意为之。
既然提都提到了,还真想瞧瞧姑娘的反应,可惜床榻上的姑娘喝完茶水便睡过去了,无甚特殊的反应。
卢清楚没睡着,眼前仿佛又看见了水中的“仙子”。
若真是他,那未免有些可笑。
日夜相思时不见君,心灰意冷时处处见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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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习武之人底子好,当卢清楚下床还需要人搀扶时,崔景行已然大好。
从府衙下值回来,方洗漱更衣完毕,崔景崇来了。
“听闻兄长前几日伤了风寒,我今日才得空,想着不放心还是来看看才好。”
崔景行提笔点墨,闻言抬眼疑惑地打量他一眼。
这是他那天生凉薄的弟弟说出的话?
话说回来,他似乎也没资格嘲讽旁人凉薄。
“无甚大碍,偶感风寒而已。今日你可上公了?”
崔景崇点头:“兄长似乎也才下值?你这尚书右丞当着实累。”
书案后的兄长闻言,头也未抬地闷笑两声:“此言属实,偶尔我也羡慕族中其他兄弟,可以任性妄为。”
“那倒是。不是嫡长孙也有不是嫡长孙的好处,至少活得自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