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当年也是赫赫有名的才子,言辞上自是不会不得体的,即使有,侻儿想也是无伤大雅的。”邢言侻像是没有看穿两人之间的交锋和齐风语气中的冷意,一个回望,娇羞中自带媚态。
“现在怕是郡主还不需刻意做出这般小女儿娇美之态。”韩青在小丁子的跟从下,一步一步的走向祭台。“你怕是没有资格做侯爷夫人吧!邢言侻!”
邢言侻看着祭台上的那个口出恶言,没有发怒,她的唇边自在地扬起讥笑,“你不过是这侯府的幕僚,何以至此呢?”
不怒,突如其来也能自如应对,看着身前自在的像是来挑衅的不过是不知哪来的野丫头,常德暗暗惊讶,虽然心中对这女子已早有计较,但也是为这第一次直观的感受到这个倾城美貌的女子心计惊人的一面,而心下一惊。
“你,今日的南河郡主,其实并非南河郡王的嫡女,而是一直养在军中的私生女。”
“是吗?”
“非嫡非长,你是以何颜面嫁入上品军侯,齐侯爷。”韩青说到这里,平和的宴席像是煮过了头的饺子,一下子炸开了锅。
“夫君,你也这般认为吗?”
答非所问,以退为进,这让南河郡府坐上申生派第一把交椅的南河郡主自然不会如此简单。重回角落的常德,关注的中心不再是自己之后,常德端起茶杯,吃着糕点,像是今日是他难得的休沐日一般,在这齐府的茶楼园子里看戏听曲,还时不时评点一二。
“我只知道这时王上亲自定下的亲。”
步步紧逼,如大海般温和儒雅的齐侯爷,齐风自然也不会是那么简单就能对付的人物,一句话,断了邢言侻的后路,让她既不能已王上定亲来为问名之时没有言明真相而简单开脱,但也在一句话中设了个套给她看她要不要钻。只要她自己言明这次婚事是自己请的旨,那么虽然申生派输了脸面,但却可以结束这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婚事。毕竟成婚之后两派之间的势力在齐府会进行一场暗中合流,申生派可以快速从中明确重耳派部分实力,但是以此损失部分核心力量的情报,就如同用大将打小兵,赢是固然但也绝对大材小用,杀鸡焉用宰牛刀。
良久,邢言侻无言,直到她今日新绑的红绦上沾满了雪白的飞雪,如墨的发色也像是洒落了盐点一般,她两片唇微张,缓缓开合。
“齐府,齐侯爷,在这个时候,您的幕僚恰好得知我的身世,不早一点也不晚一点,你又到底是安的什么心呢?”她笑了,巧笑嫣然,即使是在当着所有权贵、官员面前被揭穿低贱的出生,她,货真价实的南河郡主,分毫不输气势,
风在吹,雪在飘,刚刚还是人声鼎沸的宴席,一时间如风浪过境,只剩飘扬着的白雪和心不在焉的奴仆还在充杂在这散尽的喜宴之上。
那个温和俊秀的青年侯爷,那个娇美胜雪的一方郡主,他们很是般配,却也终究没能饮上那杯美妙的合卺酒,只是在这未成的喜宴上做了两个时辰的夫妻。其实都是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还羡双生鸳鸯,在乱世人心总是太过贪婪狂傲,若是所求就只是这一世的亲密情爱又未尝不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