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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谎话连篇

画舫一成不变的嵌入湖水中,在一片平静的湖水中显得突兀,伴随着吱呀吱呀的划桨声,泛起一道道水纹,粼粼水波,在月光下呈现异样的光彩,万籁俱静,星光皎皎。

从周山逃出来后,无忧选择了走水路,在海上荡漾已经有一天光景了,可无论如何想感觉这都是错误的决定,却实心里庆幸如此选择。另外,心情格外沉重,感觉此生希冀的幸福伴随着这次出逃彻底没有了。

希望他来找我的心情打心底犹如一道道涟漪在心上泛滥着,越发明显,越发伤心。

但决然不会后悔现下的决定,因为是为他好,道不同不想为谋,这次出来就已经选择了截然相反的道路,一刀两断是对二人的最大幸福,其他无路可走。

同时在心底安慰自己,他英俊的脸庞,坚实挺拔的身材,如此完美,喜欢的只是他的样貌而已,丢了这么一个美人任谁都会觉得可惜,所以才会有心痛的心情,正如当年忘记汪子宸一样,轻松而简单,煎熬只是一时一刻的。

时不时他白皙坚实的身躯浮现在眼前,出了神入了迷,忘乎所以,食色性也,人之常情,戒掉他是很难的事情,甚至梦里还看见了他。

每到不能自已之时,便一遍又一遍的数落起他的弱点来:霸道、强势、不解风情、不解柔情、刻板、迂腐等等轻微小事加起来二百多条。

颠来复去永远想的是他,无意识也就完全意识不到,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然而无可分辨的是不知他发现了什么,不容置疑的是睿智的头脑,以及犀利如鹰一般的眼睛,他一定发现了她问题。

确切的是所有人都应该发现了她的问题,她已经死了,被埋在坟墓里,十年后活蹦乱跳的出现在众人面前。相信这种事情汪伯伯不会张扬的,而现在棋山一定是沸沸扬扬的,二夫人活过来了,诈尸!

自认对红尘游戏没有兴趣,作梦都不想应对如此纷繁复杂的俗务,避之不及,还是逃之夭夭吧,不介意当个逃兵。

这些琐事无聊至极,无忧便掏出《玉匣记》略略翻看,单枪匹马地闯入凡尘之地还是有些后怕,有欧阳森在就好了,摇晃着脑袋尽量将他从脑袋里送出去,立即恶补了一下降魔伏妖的本领,修炼起鬼术来。

清晨,杨柳依依,桃花夹道,停舟靠岸后码头热闹喧腾之景象而震颤,昨晚的温情暖梦渐渐消散了。换之脸上红辣辣的犹如与日间清凉之风着实不相配,任意梳洗一番将羞赧打发得消失殆尽,继续整装出发,探寻新的生机。

午间街道上明显热闹了很多,一排排木质的小门,一间间紧密的房屋,一间连着一间,就像熙熙攘攘的人群,结伴去了那个地方,回来又与旁人结伴去了这个地方,人与人是陌生的却又紧密相连。

滚滚红尘,大千世界,没有容身之所,没有熟悉之人。

无忧随着人流穿荡,随处可见陌生的人,陌生的景象格格不入,不禁有些胆怯。

欧阳森在,不会这个样子,心内一丝抽痛,浅浅的不易察觉。

假想着他的存在,也就不会落寞了,不会害怕陌生的环境,这次任性一点吧,任由错误的想法在头脑中翻飞。

“你给我滚得远远的,我再也不想见到你!”欧阳森冰冷的话语,狠厉的眼神,他从未如此失态,已经忘了这是何种情境下吵架说的话了,从来没想到这件事情,无知为何在嘈杂的街景中突然冒出来,犹如一把钝刀不停地割血。

烈日当空,芭蕉冉冉,夏日午后的阳光可没像清晨那般客气,烦闷的气息犹如热风一般钻入无忧的五脏六腑。

街上人群中大都打扮得繁华似锦,大都将所有绫罗绸缎、金银珠宝萦绕在身上,光彩夺目,熠熠生辉,与鲜亮的人流不同的是一家买水果的摊贩,孤零零孤单单的,没有半个人影光顾于此,仿佛孤魂野鬼被世间抛弃了一般。

这卖水果的一男一女,足有七十岁的年纪,粗布直缀粗布裤,腰间简单系了一条黑色汗巾,面部堆摊在脸上,没有如此大的脸也装不下如此多的皱纹。欧阳森挺拔而惊悚的后背再度浮现眼前,怡然散发着檀香味,更突显十分男人刚强之气,令人想入非非。

细细看来,这水果也不是十分新鲜,烂的,破的,桃子李子,零杂的掺和在一起,没个条理,隐隐约约散发着不详之气。

与她朝气蓬勃的表现相比,印堂面目阴暗,从头至脚笼罩着一股阴邪之气,以致时运不济,命运不疏,眼睛犹如一滩死灰毫不生气。

看来他二老是给恶鬼缠身了,大慰平生。

二老腿脚不好,一个左脚瘸,一个右脚瘸,真是一对天造地设的一对夫妻呀!

“姑娘,看你在这街上走来走去,莫不是要找什么东西,或者是什么人呢?”老妇出声问道。

找着了,找的就是你,应该是侵扰你的女鬼,无忧未说出口,只嘻嘻一笑像个傻子一般。

“爷爷奶奶,差不多吧。”现下的目的就是找鬼,练功。

这个称呼无忧说得很顺当,但二老听得尴尬无奈相视一笑。

这时不争气的肚子传来一阵响动,幸好热闹之声掩住了尴尬,没有几人可以听见,无忧面露羞涩渐渐方回忆起已经一天一夜没有进食了,不过马上就要有一只厉鬼上钩了。

老妇眼中闪出一丝狡猾之色,“姑娘,你是不是饿了。”

无忧憨憨地连续点头,毫不避讳,若是普通人见了会认为她是个傻子。

老妇含笑道:“我家就在不远处,有些可口饭菜,介不介意动身去我家吃个便饭,”

遇到好心人,怎么会呢,身边人不可信,这两位可疑的老人更不可信,但是要去的地方是今天的目的地,顺便有可能报餐一顿,无忧想着。

途中,那老人家叨叨不绝说东扯西,问这问那的,总想问出无忧的姓名、来历等等,无忧被她搅得一头雾水,心烦意乱,一概详情只憨憨地说不知道、不清楚,这时,老妇脸上清晰地荡漾着诡谲的笑意,丝毫不加掩饰。

这是诡计,她正被她算计着,没有丝毫的察觉。

没想到头一次骗人竟是一个人贩子,如此不精明年老体弱的人贩子还是头一回见到。这已经走了一个时辰了,两口子换了嘴脸,连抽带骂地拷问无忧,遇到好奇的人询问几句,也都会说几句话遮掩过去,毕竟没人会钻进马车看人家的黄花闺女。

这大老远驾着马车背着笨重的水果,还没一个同情之人照顾一下生意,如此想来,竟同情起人贩子来了,尽管他们并不值得同情。

果然是被骗了?说是路途不远,乘坐马车路途颠簸,足足走了两个时辰,嗅到了一股股煞气从远处缓缓飘来,掀了帘子探头望了望外面,斑驳的田野里,立着一块笨重的石碑,歪七竖八写着‘杏花村’三个字样,几道厚重的皱纹似乎模糊的血迹和狰狞的笑容,如这块土地一样。

傍晚,厚重的红云压顶遮蔽天空,不像是晚霞漫天,倒像是妖怪的邪气冲上暗沉的苍穹,伴有浓重腐烂的污浊之气,一股股私死人的味道。

年老之人精力不会太旺盛,不会多余的精力照顾年轻人,无忧继续傻傻地掀开帘子瞧瞧这干燥之景象,这次不会像之前那样被挨打受骂,因为已经快到了他们的家了。

这个地方阡陌赤地千里,距离城镇隔山隔水,人迹罕至,破败不堪。看看穿衣打扮,这两位老人已是富贵之极,相对当地人来说,人人花白头发,破布烂衣犹如乞丐一般,甚至有些衣不遮体,不能入目,围坐在泥瓦墙前,眼神木木的没有生气。

事实胜于雄辩,果不其然,这穷乡僻壤之地,三四间茅屋瓦舍对于当地来说已是富贵望族,炎炎夏日未见一草一木,何来的山珍海味、美味佳肴,可望而不可即?

残垣断壁,无忧坐在狭小的房子里,尘埃和零星的碎屑散落一地,肯定的是不是粮食,要不然这村子这么脏这么乱也没有老鼠的痕迹,恐怕老鼠应该在村子里灭绝了吧。

坐在一张四角不全的椅子上,齐胸之处也是四角不全的桌子,那三块板石垫着才显得不偏不倚,面前一碗残粥,黑乎乎的,又稠又浓不知用什么熬成的,响了一路的肚子这时无声无息了,饿的意识一下子没有了,下意识的在抗拒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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