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玄从文宝斋出来后,他方才知道,自听泉诗会后,他的诗词已然流传开来。
怪不得《漱玉集》的润笔费比之前翻了倍,说到润笔费,他倒想起许多天没有给中林书肆供《西厢记》的新折子了。
“伍彦,你先将砚台拿回去,整理好便寄回西关。”宋玄一顿,再道,“我还得去一趟书肆。”
“好,宋七哥,那我先回去了。”
伍彦转身离开之后,宋玄往南行,再步上抚月桥。
抚月桥旁边的亭子里,依旧有几位姑娘在里面聚话。
宋玄见此,较之上次的经验,他还是决定留在桥上欣赏风景,边听听读者对《西厢记》看法。若有不妥之处,也好及时调整。
坐在亭子左侧,身穿云锦裙的女子忽然站了起来,她对着中间一位身着烟罗衫的女子,上前一拜揖!
那名烟罗衫的女子忍住笑站了起来,俏生生道:“先生万福!”
云锦裙女子手持折扇,面向她捏着嗓子提声道:“小娘子莫非是莺莺姑娘的侍女?”
宋玄见她们这番架势,莫不是在玩角色扮演?见此,他更饶有兴致地接着看下去。
烟罗衫女子双眼疑惑,“我便是,何劳先生动问?”
那末,云锦裙女子张口一本正经道:“小生姓张,名珙,字君瑞,本贯西洛人也,年方二十三岁,正月十七日子时建生,并不曾娶妻……”
烟罗衫女子双眉皱起,说道:“谁问你来?”
“敢问莺莺姑娘常出来么?”云锦裙女子持扇上前。
听此,烟罗衫女子怒道:“先生是读书君子。”
“孟子曰:‘男女授受不亲,礼也’。”
“《君子行》又曰,‘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
“《论语》再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烟罗衫女子此三问,一步步将着云锦裙的女子逼退至亭子栏杆处,她最后提声喝道:“俺夫人治家严肃,有冰霜之操。今后得问的问,不得问的休胡说!”
到此,亭子里响起抚掌欢笑的声音。
“笙笙,若清你们扮得可真好。”其中一位身着素绢裙的女子抚掌道。
那若清姑娘嘟囔道:“才不是我演得好,是易安先生的折子写得妙。”
“上回,你不是说他的折子太悲伤,不喜欢看么?”笙笙姑娘打趣道。
“哎呀,这回不一样,易安先生这回写得着实有趣。”
几个姑娘嬉笑一团,连宋玄在桥上看了许久都不曾发觉。
宋玄移步,走过抚月桥,拐向中林书肆去。
这回书肆门前还是和往常一般排着长队,与平时不一样的是,中林书肆旁边的一家书肆也排起了队。
当他走到队伍当中,恰巧又碰到上回拄着一个幌子,幌子上写着《西厢记》的男子。
只是这次,他的生意可没上次的好。
他移动着幌子来到队伍末尾,与排在后面的小伙子搭话道:“兄弟,我这有《西厢记》卖,你可要?”
那被问到的小伙子,双眼疑惑,“你那卖多少钱?”
“兄弟,时候不早了,我这边便宜点卖于你,只比书肆多五倍而已。”
“五倍?!怎那么贵!”小伙子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