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秀民。”
她唤道,便看见他站起身来,目光穿过人群,准确无误的落到她身上,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露出一个干净的笑容。
“沉音,你来了。”
画面一转,海面上挂着半轮落日,江秀民站在波光粼粼的海边,对她伸出手来:“沉音,你来了。”
然后画面忽然快速切换,在小屋、木船、海滩、青山、集市上来回变换,不变的是,那个干净的笑容,和那句“沉音,你来了。”
“!”
沉音心里一痛,缓缓睁开了眼睛。
然后全身俱都痛了起来,她连连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心跳却一直快得她发慌!
不过……是个梦罢了。
她这样安慰自己,一侧头,却看见了睡在她身旁的江秀民!
如果可以,她想她已经惊坐而起!
但她伤重做不到,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
他和她梦中的容颜一般无二,只是不见那个干净的笑容。
印象中,似乎从来没有见到他那样笑过。
不知他是不是也做了梦,俊秀的眉忽然就深深的蹙了起来。
梦中那层层叠叠的画面像在眼前,迫得她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她想将他的眉抚平。
却在手刚触摸到他的脸时,像是触电般立马缩了回来。
再看他,眼睫轻颤,是要醒过来的样子。
沉音立马躺平,闭上了眼睛。
江秀民果然醒转过来,他坐起身,四处一打量,皱着眉头使劲回想,却没人来告诉他,为什么会睡在沉音的房间?!
他兀自发了一会儿懵,又将视线放在了沉音的脸上。
他定定的注视了沉音很久,直将她盯得快要醒过来的样子才回过神来,匆忙离去。
过了很久,沉音才睁开眼睛,她的掌心已微微出汗,她能感觉到江秀民的注视,不偏不移,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看自己。
她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指尖,似是尤在发热。
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但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人,一旦能下床,步霄便准备带他们离开。
临走之前,皇帝绷着脸,想了半天,同步霄商量道:“朕想过了,你说得没错,事到如今,战不战已不是我俩能决定的事情了,但是,咱们至少能决定一件事吧?”
步霄用眼神回问,皇帝一本正经道:“如果真的免不了一场战争,夏天太热,冬天太冷,咱们选个春秋打吧?你看怎么样?”
“……”步霄觉得不怎么样且不想理他,一句话没说便走了。
带着伤不好赶路,几人又是马车又是坐船的行了几日,这才回了暗城。
江秀民的伤倒是好得快,几次遇到沉音,想给她送瓶伤药,却见她神情淡漠,与他只擦肩不说话,是故,这瓶伤药在他手中一捏,便捏了一个月。
一天,桃枝枝来问他沉音的去处,江秀民这才发现,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
“可能回了万花楼吧。”
“你不知道吗,她离开了这么久,‘妙音’早已经换了人做,她再也不用回万花楼啦!”桃枝枝说完又愁道:“可是,我很担心她,她的伤还没好呢!”
“她的伤还没好?”
“她从小就体弱,受了伤,自然便好得更慢,咱们的药虽然好使,但也不是灵丹妙药啊!”桃枝枝叹了口气,面容瞧着更愁了:“你说,这是不是她从小就想变强的理由啊?”
没有得到回答的桃枝枝一抬头,却发现对面的人早已没影了。
“喂,江秀民,你去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