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的心情并没有变好,而且对这突如其来的亲吻有点儿吃惊。但我不想拂了露华的好意,于是我说:“谢谢,我好多了。”
“愿望就是要说出来,才能实现呀。”露华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好一会儿,点点小脑袋说,“别担心,我妈妈说啦,可能不是立刻就能实现,但是生日的愿望——最后一定会实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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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华,吉尔伯特夫人没有骗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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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秋天,四年一度的奥运会在邻国举行。
各种体育比赛引起了我和露华的极大兴趣,我们从爸爸那听说了很多关于奥运会的知识。比如,恢复网球项目并进行了重大改革,允许部分网球职业选手参加奥运会,相同待遇的还有足球比赛,但足球职业运动员的年纪必须在23周岁之下。
成年后,露华对我说,这是堪比允许妇女参加奥运会的又一项创举。我笑着问,是足球,还是网球?露华回答:Both。
当时的我对足球比赛兴趣最大,可直到苏联获得金牌,也没看到日本的足球队参加比赛。爸爸说,在亚洲区预选赛时就输给了中国。
小孩子的输赢观念就和正邪感一样强烈,我最喜欢的足球不能在国际舞台亮相,让我很难过,但更令我震惊的是,原来世界上有这么多爱踢球的人!爸爸不无感慨地说,日本男足曾获得过奥运会的铜牌,但那已经是20年前的事了。足球最大的赛事——世界杯,我们从来没能成功地进入决赛圈,足球竞技水准有待提高。
回想起来,成为职业足球选手、拿到奥运会金牌的懵懂想法,应该就是从那时生根发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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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每天都混在一起,吉尔伯特夫人对我非常关照。每每她去国外演出,带回的伴手礼有露华的,也有我的,而且给我的是她特意挑选的,我可以感觉得出来。
这一年比从前最大的变化是:每当吉尔伯特夫人演出时,露华就会借住我家,虽然我们谁也没去上幼儿园,爸爸开始在家教我们念书、算数和绘画。从某次爸爸和奥斯丁先生的通话中得知,明年,我和露华满六周岁,吉尔伯特夫人已经看好了学校,我们可以进同一所小学。
“露华酱的爸爸妈妈应该没有离婚吧?”
我和露华正在一起泡澡,露华家的热水器被突然到来的寒潮冻坏了,我瞅着拍浴液泡泡的露华,小声问。
“没有啊!”露华在水下踢了我一脚,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不住在一起……”我遥指着露华家的方向说,“露华酱的爸爸姓奥斯丁吧?可是吉尔伯特夫人却用她自己的姓……美国不也是一户一姓吗?”
为邻一年多,奥斯丁先生在东京居住的时间不超过两个月,吉尔伯特夫人也经常外出,露华家的房子里有管家、司机、保镖、保姆和我说不上来具体职务的助理,主人却时常不在家,完全不是国人眼中正常的“家庭”。我真的很好奇。
“因为妈妈要工作呀!”露华用一种“少见多怪”的眼神看着我,解释说,“奥黛丽?赫本、伊丽莎白?泰勒,还有好多歌星、影星、作家什么的,从业后使用的都是自己的原姓。出名多不容易啊,正式场合里突然换了名字,看到的人难道不会有‘这谁啊’的想法吗?!”
女性工作族通常使用自己的本名。我明白了,继续问:“那露华酱姓什么呢?”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