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拉德在离开城主府后，回到了宅邸中。

“哎，现在什么都缺啊。”

手拿着一份兽皮纸，上面记录着最近几个月店内的开销和铺里铁制武器的产量记录，在杰拉德的教导下，店里的伙计已经可以写出简单易懂的流水记录和简化了之后的现金记账表格。

想起当初初次查账时，账本上的记录不仅潦草简陋，账目也是只记载了现金的数目，连内容都没有，每一笔的内容是来自哪里，是借是贷混乱不堪，全屏店里的伙计的记忆去算，搞得杰拉德想结算下当月的盈收都无比困难，实在是蛋疼无比。

如今账本格式和记账方法是规范了，但是另几个难题却是让杰拉德头疼不已。

首先是炉温不足。

如今大陆上使用青铜制器的人仍然占了大多数，主要原因有两个，一个是受限于炼铁技术的普及和燃料的选择。

掌握炼铁技术的无非是两群人，专营铁匠铺里自己掌握着自己的“饭碗”，不对外传出自己的独家炼铁秘笈，以及拥有资源和权力的大贵族和皇室，手下养着一群御用的铁匠，专门为自己服务，禁止对平民泄露。

而关于燃料，前面也曾经说过，现在大多数人选择炼铁的原料都是木炭，其作为燃料就算是在炽热的夏天，炉温也不可能到达得很高，起码按照杰拉德的要求，是不达标的。

没错，杰拉德的要求放在了炼钢上。

虽然现在处于和平之中，但是杰拉德最近从帝都大肆收购铁器上还是嗅出了一丝风雨欲来山满楼的感觉——帝国恐怕近期要准备开战了。

身处乱世，唯有确保自己有一定的实力才能在战争的浪潮下生存下来，而寻找突破炼钢技术是杰拉德目前打算做的第一步，必须确保有更优质的武器，提升自身的战斗力。

“果然只能试一下从煤炭入手了吗……”杰拉德摸摸下巴，不确定道。

比起运输成本更高的木炭，煤炭显然更容易入手一点，他们城之所以取名叫灰烬城，很大程度原因更是附近有多座露天的煤山存在。

而伴随着炉温的问题而来的，还有竖炉的材料问题。

模糊的记忆中，杰拉德印象最深的耐高温材料还是非石墨莫属，用石墨做成的坩埚可以很好的维持炉温，同时也能够耐得住高温下的灼烧。

“那么我将在明年开春后前来，期待和您的交易能够完满达成。”

想起罗琳女士曾经说过的话，杰拉德也是非常无奈。城里太过依赖外来的商人带来的物品流通，很多生活上的用品，比如盐、水果酒、织布等都需要到街上的商人摊位上交易，像今天会议上的那个叫九条的大商人就是通过贩卖食盐都可以赚得盆丰钵满。

这时，穿着一身白色衬衣的巴托夫推门而入。

“少爷，您的衣物都洗干净好了，我放在这里了。”巴托夫随手放下衣物就想走。

杰拉德连忙拉住他：“喂喂喂，好歹顺便帮我放到衣柜里嘛。”

“衣柜？”巴托夫听闻眉头拧成似一股绳，“就是那个我上次一打开有一堆虫卵的柜子？抱歉，我不想打开它。”

杰拉德脸色一红，讪讪道：“这不是我没发现在衣领边的肉末碎块么。”

巴托夫冷冷道：“幸好今天您去城主府开会并没有穿上那套衣服，不然那领口旁的污渍我还真想卷铺盖走人。”

杰拉德被噎得说不出话，只好转移话题道：“今天的事你怎么看？”

巴托夫好像对话题这么生硬地转移感到不满，哂笑了一下道：“您指您在城主府里毫无形象和礼仪地大吃果脯起来，还是会议的事情？”

这家伙就不能留点面子么！

杰拉德慌忙说到：“会议的事会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