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白衣公子闻言走上点将台,先对林伯驹施了一礼,而后走到沈旭身侧站定,望着台下众人抱拳拱手。
张耀抬眼观望,只见此人目光凛冽如同锋锐,面白无须,嘴角挂着一抹淡淡微笑,年纪约与自己相仿。他一袭白衣,丰姿俊逸,背后斜背着一把长剑。
“可有人愿上前向晓锋公子讨教?”沈旭高声问道。
沈旭话音刚落,白虎队中,骆飞羽举步前行,不多时来至点将台上站定。
沈旭望着骆飞羽点点头道:“此番只为切磋武艺,点到为止,不可伤人。”说罢,走到一旁。
骆飞羽抽出腰刀,抱拳拱手道:“神策府白虎院骆飞羽。”
“葬剑山庄叶朝先。”叶晓锋微笑施礼。晓锋是他的表字,朝先才是其名。
二人见过礼,骆飞羽转腕拧刀,刀把在手背上打了一个转,然后牢牢握在了手中。
台上响起一声“好”,台下军阵中却无人应声,四下里重归寂静,耳边只能听到风声。
骆飞羽见叶晓锋并不拔剑,面上含笑似乎胸有成竹,心内不禁涌起一阵烦躁。挥起钢刀,迈步上前。
叶晓锋见状,面色一肃,伏低腰身,右手放到了剑柄上。
骆飞羽刚要挥刀,只见叶晓锋右手一动,宝剑出鞘,剑锋画出一道弧线,直向自己头顶劈来。
骆飞羽赶忙挥刀抵挡,只听叮的一声响,刀剑相交,叶晓锋的长剑轻轻弹起。
骆飞羽抓住时机侧行一步,刀往叶晓锋腰间挥去。叶晓锋不闪不必,长剑再次下挥,剑刃贴在了骆飞羽肩上。
这时众人方才看清,叶晓锋所持的竟是一柄已经开刃的精钢宝剑。
骆飞羽猛然矮身低头,脱开剑锋。而后右脚一踏,滚到地上,手中刀势未止,斜划向叶晓锋下盘。
叶晓锋急撤一步,手中剑锋回手,一剑刺向地上。
骆飞羽瞥到剑光闪动,心知不妙,急忙变向,往一旁滚去。
叶晓锋也不追击,手持长剑,侧行两步,剑尖仍指向骆飞羽。
骆飞羽站起身,面色有些微红,见台上无人喊停,反手握刀,向前迈步。
叶晓锋见骆飞羽双目圆瞪,面色肃然,迈步缓缓向自己行来,并未显出半分慌张,手腕一转,将剑锋藏于背后。
行至近前,骆飞羽眼中露出一丝杀气,伏低身子,反手一刀,撩向叶晓锋胸口。
叶晓锋不闪不避,端起长剑,停在骆飞羽头颅之前,并未前递。
骆飞羽钢刀变向,击在剑锋上。
长剑轻颤两下,仍旧指向骆飞羽额头。
这时只见叶晓锋长剑调转,插回了鞘中,而后朗声道:“是在下输了。”
骆飞羽闻言收起钢刀,沉吟不语。
却听叶晓锋接着说道:“骆兄方才想必已然发觉,我手中松纹剑要长上半寸,且已开刃。”
骆飞羽闻言,不知他是何意,轻轻点了点头。
“如此才堪堪与骆兄打成平手,实则是我输了。”叶晓锋笑道“然骆兄发觉我剑刃锋锐之后,处处闪避,不敢直撄剑锋。却是平日里钝刀用的太多了。”
他方才出声认输,张耀,孟子都,诸葛稳三人本有些疑惑,此时闻言,齐齐心中一凛,果然是冲着禁兵令来的。
台下阵中响起了窃窃私语之声。
“剑为仁者之器,”叶晓锋朗声道“威力较刀枪本要弱上一些。方才骆兄若能拼着受些小伤,和身扑上,第一招时我便已输了。”
“神策府中的骁勇犹然如此,其余人等更不必说。”顿了顿又续道,“我大明虽重武备,但禁持兵器已久,民气消磨一空。府中若不增设实兵操演,日后遇敌也只会左挪右闪,为人所制。”叶晓锋面色一肃,从怀中掏出一个卷轴。“我欲上表朝廷,请废禁兵令。在场的诸位仁兄,如有愿联名上表的,可将姓名署于文后。”
一旁沈旭接过他手中的卷轴,走至台下。点将台侧早已备好了长桌及笔墨纸砚。
骆飞羽听叶晓锋说完,面色一变,朝林伯驹施了一礼,便走下了点将台。
台下沈旭将卷轴摊开于桌上,又令场中各队依次上前,愿署名者,可将名姓写与文后。
叶晓锋见台下群情鼎沸,转身解下身后长剑,捧在手中,缓缓行至林伯驹身前。
林伯驹坐于椅上,寒着脸,伸手抓向松纹剑,低声说道:“我林骏不欠你叶家什么了。”
叶晓锋躬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