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李思远本应当早起去早朝,可他昨晚本就因为处理公务处理到很晚,更因为沈青君病倒而守候良久。
不过即使等到了天亮,沈青君也依旧还没有醒过来。
略感疲惫的他,便差人在沈青君的隔壁收拾了一件空房,铺上从养心殿搬来的软褥,天将明的时辰便抵不住疲惫去隔壁补觉。
昨晚的消息传得很快,至少在皇帝没有加以阻拦的情况下,很容易就从太医院传入百官家里。
再加上今日早朝,皇帝随身的太监长芳来传言称陛下身体抱恙,无法早朝,这个传言便确确实实的被落实了。
陛下再一次因为沈青君而耽误朝政。
不过好在李思远确实经常不行寻常事,平日里以沈青君为借口偷懒的情况也并不少见,加上沈墨将军威严无人撼动,这几日更是连立军功,更因为朝中并无大事,今日陛下不早朝的事情也自然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既然李思远都留在了这里,易舒自然更是当仁不让,不过趁人之危,在沈青君昏迷的时候,自己与陛下睡在她隔壁这样的事情,易舒自认是做不出来。
因此,她便也学了李思远,差人收拾出隔壁的房间,不过她不像李思远那样需要高规格,便随意从沈青君的库房里搬出几床被褥勉强充当客房。
两位贵人是歇下了,伺候他们的人自然也都缩进耳房,准备着养足精神更好的伺候自家主子。
不过沈青君的丫鬟们却没这么好运,昨夜几乎所有的人都随着沈青君跳了水,一路上跟着易舒回来,刚刚换完衣服便开始被安排着前前后后收拾房间。
才收拾完房间,便忙着收拾昨夜沈青君跌撞着打碎的物件,一直收拾到天亮。
青团和糯米作为大宫女,更是异常操劳,但一个忙着在在太医院与东临宫之间奔波,另一个不得不拿出精力来安排陛下和德夫人的住宿,两人甚至没有足够的时间来照顾沈青君。
幸亏沈青君并无大碍,甚至很贴心的没有高热,只是安静的躺在床上,脸色不正常的苍白,没有醒来。
满东临宫的人一直忙忙碌碌到天明时分鸡鸣报晓,大约是因为沈青君平日里事情少,也不出门,她宫里的人也过得轻松,以至于突然的劳累过度,所有人都是一副疲倦不堪的模样。
青团不忍,更因为想着等一会儿睡在东临宫的陛下和德夫人就要醒了,东临宫必须得留下伺候的人,可他们这些下人的身体却并不是铁打的,即使勉强坚持,又能坚持到几时?
因此到了煮粥的时候,青团便召集所有的下人集合:
“青团知道大家已经累了一晚,不过希望你们都再坚持一下,刚才糯米已经拿着御医昨日留下的方子去了泰虹宫,待会儿会将昨夜之事向魏修仪禀报清楚。
宫里皆知魏修仪人善,泰虹宫的宫人也是出了名的乐于助人,修仪又与昭仪交好,想必魏修仪必然不会吝啬于向东临宫借人,等魏修仪一来,咱们就能歇下了。”
众人纷纷应是。
正如青团所言,魏晴来得很快,与送醒酒汤药时一样,走得迅猛,气势昂扬。
或许是有几日没有在宫里行走,也或许是想要证明些什么,魏晴今日的气势格外引人注目,带着一大队人马,根本不逊色于昨夜跟在沈青君后面的各宫合集,人人手里捧着锅碗瓢盆、瓜果蔬菜,活像是要去打群架似的。
不过东六宫和西六宫终究是隔着不少中央宫殿,再加上魏晴清点东西和人马的时间,在魏晴到之前,李思远和易舒就已经洗漱完毕,坐在了沈青君的床畔。
“君君昨夜还是没醒吗?”李思远刚落坐,便朝守在一旁的询问。
“回陛下,昭仪...昨夜确实未曾苏醒。”
李思远沉吟片刻,抬起手将手背贴在沈青君额头,仔细感受温度:“如今倒是正常,那她可曾有高热?”
“回陛下,”青团指了指床边桌上的水盆:“昨夜奴婢也曾担心昭仪会因为受凉而高热,特意准备了凉帕子降温,不过并未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