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闻此话,众人皆惊!聚在叶淳周围的人群也愈发多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叶淳深情望着的望着身边的苏九娘,缓缓述说道:“长兄如父,长嫂如母!这些年嫂嫂不辞辛劳,独自操持着叶家里外。在二郎心中,嫂嫂的恩情早已厚比山高!”,叶淳神情激愤,甚至还挤出了几滴眼泪来。
“可是!有个泼皮无赖居然想对我嫂嫂图谋不轨!我出手阻拦,竟然还惹的他对我刀剑相加!”,叶淳越说声音越大,语气也更加激动起来。
“你们说,若是有人辱你父母,你们难道会袖手旁观,忍得下心中恶气?”,叶淳瞪大着双眼,直直的盯着众人。
“不能!”
“不会!”
“打他!”
古时社会,极重“礼”“法”!常言道:“百善孝为先,万恶淫为首!”
叶淳杀人是为了保护他嫂嫂,这是“孝”!凌靖被杀是因为他想对苏九娘不轨,这是“淫”!在正义面前,众人自然是开口支持叶淳。
“但是!”,叶淳话锋一转,幽幽长叹:“那登徒子仗着他是吴捕头的亲戚,却是口出狂言,声称我若伤他性命,他必要使将我千刀万剐!还要将我嫂嫂百般糟践,然后逼入青楼……”,说道此处,叶淳忍不住掩面而泣,嚎啕大哭起来。
“贼子敢尔!”
“天理何在!”
“二郎杀他杀的对!”
人群中爆发出一连串怒吼,皆是对凌靖的漫骂。
叶淳添油加醋的一番哭诉,成功的带起了节奏,激发了围观百姓的同情。
见到众人都声援自己,叶淳缓缓止住了哭泣,断断续续的抽泣道:“在下迫不得已,出手杀了那泼皮!可叶某明白,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叶某区区贱命,甘愿受死。只是怕我这可怜的嫂嫂,又遭到人家的迫害……”
“天理昭昭,自有公道!叶二郎,你不必担心,在下读了十几载的圣贤书,从中悟到的就是是非分明四个字!你护嫂杀人,有何过错?我愿随你一起前往县衙,替你跟知县大人申冤!”
“对,二郎!你别怕,这样的贼子,杀了就杀了!我也愿意帮你喊冤!”
一时间,人群中声援叶淳的呼喊声络绎不绝,叶淳心头涌起一股暖意。
虽然他是在故意博取同情,好替自己争取更大的筹码,可看到那些素不相识的人对自己都纷纷施以援手,叶淳是真的深受感动。
“如此,叶某谢过诸位了!”,叶淳一脸正色,忍着胸前的剧痛朝着人群深深的弯下了腰。
挑着担子的小贩,大腹便便的商贾,身着布衣的平民,长衫折散的书生。叶淳被一大堆的百姓簇拥着,浩浩荡荡的走向了江阴县衙!
其实在这一大堆的人群中,多数的人都是抱着瞧热闹的心思才跟过来的,叶淳要去县衙喊冤,如此精彩的戏码,又怎能轻易错过?
而正是如此,乃至叶淳赶到县衙口时,他的身后已经跟了好几百人!
刚到县衙门口,就有数十名手持棍棒的衙役立在大门前,众人皆是一脸戒备的望着叶淳等人,领头的正是吴不简,只见他怒气冲冲的对叶淳呵斥道:“叶二郎!你这狗杀才是要造反么?”
殊不知他这一番做派更加惹得叶淳身后众人纷纷嗤鼻。
耶?这吴捕头好大的官威!
其实也不怪吴不简发这么大的火!就在刚才,一直对他不满的陈麻子居然趾高气昂的走到他面前,神色嚣张的告诉吴不简,我陈某人奉典吏大人之命,现在调集所有捕快去查一件大案,请问吴捕头你有没有意见?
吴不简当然有意见!但那陈麻子拿的是典吏大人的亲笔手谕。他也只能眼睁睁的望着陈麻子带着一班捕快耀武扬威的从他面前走过!
而就在吴不简气还没消透的时候,皂班班头又急匆匆的找到了他,张口对吴不简就是一顿大骂,你这捕头是怎么当的,居然放任自己的手下纠集百姓来冲击县衙。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弄的吴不简一头雾水。自己的手下冲击县衙?自己的手下刚刚都被调走了,就剩他一个光杆司令!还有个屁的手下!
等吴不简快步走出大门时,刚好看到叶淳在众人的拥簇下一瘸一拐的朝衙门走来!
那场面看的吴不简不禁大为光火!
吴不简感到今天真是诸事不顺,先是自己满城找寻凌靖无果,再是陈麻子当众落他的颜面,再加上此时叶淳这副模样。吴不简是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忍不住对着叶淳就是一阵破口大骂!
听到吴不简的喝骂声,叶淳冷冷一笑,缓缓开口道:“吴捕头,我这狗杀才不造反,我报官!”
还不待吴不简反应过来,叶淳便快步走到鸣冤鼓前,双手拿起鼓槌用力在鼓面上敲击起来!
“咚!咚!咚!咚!”
鼓声大作,叶淳胸前的伤口渗出了殷殷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