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还把我算计成这样,这俩哥们估计能含笑九泉之下了,回过头来看着这哥们俩的背影,我仿佛能看见他们丑陋的笑容布满在腐烂而狰狞的面孔上。
出口离我越来越近,我却越来越胆怯,不知道出去以后还会有什么,虽然刚才心里一直在自嘲,开玩笑,但谁知道,那是我真的怕,不自我精神对话,怎么能缓解我僵硬的神经?
“到密室门口,先别出去,观察一下情况再说。”楚未寒及时提醒道。
“嗯!我也想到了。”不管这是不是梦,我都不想死,我想活下去,这么多年,我一个人活的有多么艰难,照样还不是活的好好的,我活下去的执念不比谁弱。
我想到的出口可能会是和我进来的一样,漫天是灰黄色的沙,但事情的发展往往都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黑云压城城欲摧,
甲光向日金鳞开。
角声满天秋色里,
塞上燕脂凝夜紫。
半卷红旗临易水,
霜重鼓寒声不起。
报君黄金台上意,
提携玉龙为君死。
眼下的场景我无法形容,只能记起李贺的《雁门太守行》里所写的,数十万的尸兵整齐有序的排列着,围着点将台,严整以待,台上尸将手上拿着令旗行兵布阵,甲胄和兵器已锈迹斑驳,但那军威兵魂却是摄入心魄。
“我去,对付我的,用的着这么大架势吗?这些尸傀好像有灵智啊!”我彻底被惊讶到了,今天就是栽到这里,我也值了,我敢说见过这么壮观场面的人除了我没谁了。
“那是靈将、靈兵,更高级一点的尸傀,具有一定的灵智,生前便是效忠墓主的将军和士兵,死后又为了服务墓主,遂将自己炼为尸傀。而刚才遇到的都是墓主的宿敌,被墓主及其部下杀死后,魂飞魄散,怨念停留肉身之中,不愿离去,化作僵尸,为低级尸傀。低级僵尸集天地怨气秽气而生,不老、不死、不灭,拥有无穷无尽的岁月但也拥有无穷无尽的痛苦。”楚未寒解释道,似乎对这里不甚了解。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我不假思索地问到,我当然不会傻的问此地墓主是谁,为何会让万千忠魂生死效力,因为我看出此地墓主与楚未寒渊源不浅,楚未寒自然不会回答我。
“因为你要完成一个使命,生死不顾、风雨兼程的去完成它。”楚未寒语气森寒,每个字都斩钉截铁,饱含毕生的执念。
我刚要抱着侥幸心理问楚未寒可不可以找别人代替,但却被一声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我连忙向后退去。
“少主,末将誓死追随主公,誓死守护长生墓。”拿令旗的将军忽然锁定墓道,干瘪的脸庞上紫黑色瞳孔迸发的目光瞬间与我交接。
“穆将军,你这是愚忠。”楚未寒又控制着我的身体,语气风轻云淡,没有丝毫感情,与我说话的风格迥异,硬是把我的气质提高了一大截。看来现在,又没我啥事了。
“呵呵,师傅,好好的少主不当,以你这点微薄之力与主公为敌,只会是自讨苦吃,无异于蚍蜉撼树,何必了?”觉荣的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紫黑色的衣袍凭空浮现,无风自动。
“呵呵,这点兵力,别忘了父王的这支军队之前是谁掌控,难道我就没做过手脚吗?”楚未寒忽然控制我的手凭空拿出一张古朴的铜牌,上面不时闪过血色光丝,明灭不定,一直不停的蠕动着,勾画出奇怪的图文。
“师傅,不要!”觉荣嘶哑的叫道,身体极速向前奔来,想要阻止楚未寒接下来的动作,但为时已晚。
铜牌已在我手中袅袅燃烧,随着那位靈将一声痛苦的嚎叫,化为漫天星火,紧接着所有靈兵也燃烧了起来,四处皆是痛苦的嘶吼,尸骸遍野,满目疮痍,火光渲染那片天空,直冲天际,烧透了这昏暗无光的国度,向着黑暗叫嚣。
若火之燎于原,不可向迩,其犹可扑灭?
——《尚书·盘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