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内心很矛盾,即渴望面对,又害怕面对。又无法逃避。
奶奶的咒骂,爷爷的软弱,爸爸的玩世不恭,三叔的木呐,二叔自作聪明的自私自利,小姑添油加醋的挑梭,可谓虽是一家人,不是一条心啊!
我虽然自小就在社会上闯荡,除了年龄成正比的增长,本质还是那么的单纯,整个家庭犹如一部三国,我还是那个阿斗,只是自欺欺人地在等待亲人们思想上,感情上能转变,抛弃前嫌,相互理解,珍惜,我虽没有钱,但我对钱真的看的不重,世间没有永恒,人的一生在岁月的长河中可以忽略不计,为什么你们不能大彻大悟,还我一片友爱的晴空。
我知道这些愿望纯属痴心妄想,他们之间的恨好似与生俱来的,没有丝毫化解的余地,我真不该趟这趟浑水。
胡思乱想,浑浑噩噩,抽光了一包烟,有想吐的感觉,新生将又是对我一项生存的考验,我到底将扮演何种角色,毫无方向。
天亮了,我穿上了我洁白的棉衣,背上我的小包,走进薄薄的晨雾里。
也不知道转悠了多久,一条熟悉的街道出现在我眼前:文峰菜场,这里曾是我出事前曾经做生意的地方,今天这里依然有人在路边摆摊,我仔细观察,看看小姑是否还在这里,最后失望了。
我只能去我曾经出事的解放路菜场,心里也没底,不知道三叔和二叔谁在这里经营,眼下,我还是硬着头皮走向那个方向。
正走着,一个声音传过来:小奇!
我停下脚步,向声音的来源处路边张望,我不由一惊,这个人是我姨妈,我妈的亲妹妹,由于我家大人向我灌输对外公外婆家的仇恨,我也不敢与他们相认,但同处一个村子,经常见面,我则时刻逃避面对她们,我能感觉她们那慈爱的目光在我身上流淌。
此时,我没在逃避,继而向她走去,我并没有给她叫什么,直接问到:你怎么也来盐城了?
她答非所问地说:我以为认错人了呢,还真是你,你啥时候回来的?
我继续说:我刚回来,我叔叔他们还在这里吗?
她说道:唉!你爷爷奶奶都回老家了,你姑姑他们一家去苏州了,你三叔和你二叔他们还在这里。
我问道:他们还在解放路菜场吗?
她摇摇头说,他们都换地方了,你找不着,你去学校找你弟弟妹妹吧,她们马上放学了。
她说话的同时,用手指向一个方向,并说,拐个弯不远就到了。
我则表情木呐地说:知道了,我走了!
她还想在说什么,但她哽咽了,我能感受她很难过,必定有血缘关系的存在,见我如此的多灾多难,心里肯定悲伤,面对我们如此错综复杂的家族关系,谁都不敢招惹。
来到学校门口,学生们都很活跃,原来今天就放寒假了,他们返校是领试卷和寒假作业的。
我在校门口静静地观察,反正姐弟俩总能看到一个。
过不多时,出现了一个胖乎乎的身影好熟悉,我立马走到他跟前,叫道:小弟放学了?
小弟怔怔地看了我几秒,腼腆地说:哥,你咋出来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话,他很单纯,想啥说啥。我当然也不会怪罪他不会讲话,苦笑了一下,说:减刑了,提前释放了。你姐呢?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我的话,他姐姐便背着书包来到我们面前,看了看我,问道:哥,你刚回来吗?
我点点头。
她接着说:俺爸还不知道吧?走吧。
我跟在他们身后,默默地走着。
她们姐弟俩又谈论与考试有关的话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