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铁水,陈老爷子知道,也做过,可直接把铁水往密封模子里倒的,他还是第一次见。还有什么风箱?听都没听过,要不是看在那中年身配寒铁宝剑的份上,哪里会让他们这么闹。
红色的铁水缓缓流进模具,江流怕起泡,倒的特别匀称。所谓炼钢就是去除生铁的碳质和杂质的过程,如果其中有气泡产生就很难打出既有硬度又有韧性的好钢。汉陈几次欲言又止,江流看都没看他,直等到月上三竿,那门外的老爷子才起身走到江流面前。
“小郎这是做甚么?”
“哦,给叔叔做把剑。”
“为何老汉从未见过如此手法?”
“没事,我也没见过。”
江流撂下一句,自顾自用瓢盛水咕嘟嘟喝个干净。老汉和汉陈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等待铸铁冷却的过程很漫长,又不敢让炉火熄灭,温度能达到熔铁的高度很不容易,又加了半夜木炭,用芭蕉叶扇了半夜。等到天色微微亮的时候把那木框子取下,从一堆烧的漆黑的沙子里扒出纯度不高的钢剑。黑咕隆咚的全身是铁泡,拿手一敲,惹得陈老汉哈哈大笑。
“小儿把式,做得了甚么。”
不待他嘲笑,江流把剑身上预留的泡口一锤子削去,用力一砸,这柄整体浇筑的剑坯崩开表面碎壳,完完整整的出现在陈老汉面前。那声铁锤砸钢的金鸣,彻底让他闭上了咧开的嘴。
“金龙鸣!”陈老汉眼睛一亮,极快抢走那柄剑坯,手指一弹,上下打量!
“好,好,好!待老汉为公子磨洗,看看是何等宝器!”
这回就轮到江流和汉陈傻眼了,这老汉的态度也变得太快了点。刚才还满脸不屑,一看到东西顿时就本性毕露,一口麦酒往剑坯上一喷,借着晨光在门口的巨大砂石上磨洗。
老匠人的手艺用不着怀疑,陈老汉瞪大了眼睛越磨越亮,又到天色正午,才算将这柄钢剑的大致外观洗出来。
还是只有剑坯模样,但却磨的透亮水光,陈老汉笑着将那剑还给江流,江流转身递给汉陈。
“叔叔,给你。”
武人爱剑如同君子爱书,就算是把简陋至极的钢剑,汉陈握在手里也感觉精神一震。
“未曾想有朝一日,也能见识世上真正的杀人利器。”
江流一笑,转过头却看见陈老汉低下了头,恭恭敬敬的拱手对着江流。
“请师父收下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