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快跟胡叔叔去拿药来给小洋涂，快去，你是木头了，没听到吗，蹲那里做什么。”颜玉霞把门槛外的矮凳踢向小冬小荷。

小荷惊恐不安，她的意识停止了一瞬，又恢复了过来，她抱紧小冬，头埋在小冬的肩上，“我不去不去不去......”

胡贵来双手背在后面，一步一个脚印，慢步稳速的向前，尽量摆出仁者医师的姿态，他的面部表情看起来像是在沉思人生的大问题，他走几步便回头一望，像是在等待迷途的羔羊。

“我们一起去，我们在他门外等他拿药来，我们不进去。”小冬小荷站起来，双脚蹲麻木了，一时走不动。

“拿个药也要两个人去，别去了，我去。”颜玉霞一扭一扭的走去。

胡贵来还在她们屋前不远，见来的是颜玉霞，不免失望，没等到羔羊，倒等到了一只滑稽的胖母鸡。

“你跑去拿药，也难得跑，我晚点给你送来。”胡贵来有点厌烦的对颜玉霞说。

颜玉霞没有看出胡贵来的脸色，是因为天黑了的原因，胡贵来才表现的那么明显。

“好好，那麻烦你再跑一趟了。”颜玉霞笑着说，把一口乱挤变形的黄牙都露了出来。

颜玉霞回到屋里来对小冬小荷叫喊：“你们两个还不去洗澡，早点睡，你们今晚睡前屋的凉床，自己找毯子铺好。”

小冬把洗澡盆拿到堂屋里，先倒水给小荷洗澡。小荷脱好衣服，正准备踩进洗澡盆去，洗澡盆就被虞小洋的双脚踩翻了。虞小洋拿着一根竹竿模仿孙悟空耍金箍棒，在堂屋里蹦来跳去，他要跳到洗澡盆的盆沿上去耍几把，没想到他一跳上去，洗澡盆就翻倒了。

“你不要在这里耍，你出去。”小冬把洗澡盆摆好，把虞小洋赶出去，“小荷你先把衣服穿好，我再烧热水，你再洗。”小冬看小荷的黑色布鞋湿了，就把布鞋拿去火边烤，又说，“小荷你坐在椅子上，脚不要踩着地，地上很凉，我先把你的鞋子烤干。”

虞小洋做着要哭的样子去前屋向颜玉霞告状，颜玉霞拉着虞小洋来到堂屋，看到地上都是水，便骂道：“你们两个癫货把屋里弄成什么样了，还不快把地擦干，小冬你先把小洋的鞋子换了，里面都是水。”

小冬给虞小洋换了一双红色跑鞋，小荷没有鞋子换，就坐在椅子上。小冬把小荷的鞋子放柴火灶边，就去拿拖把拖地，地还没托完，就被颜玉霞叫到前屋去。

“你去把床上的毛毯给我拿掉，直接给我垫上席子，打盆水给席子好好擦擦。毛巾要拧干一点擦，不要给席子弄湿了，席子上面给我喷点这个。”颜玉霞把一瓶廉价的香水递给小冬，“不要喷多了，也不要喷少了。”

小冬拿着香水就去做颜玉霞吩咐的事。她不知道要喷多少香水，才算喷的不多又不少，她只能在执行中去把握了。

虞小洋见小荷光着脚，不把脚踩地上，他就去推小荷坐的椅子，想要把小荷摔到地上去。小荷双脚向前伸直挡住虞小洋，不让他靠近椅子。虞小洋就绕远点走到椅背后推椅子，小荷打他的头。

虞小洋被打痛了，就去拿瓢舀水倒在小荷身上。小荷要站在椅子上踢虞小洋手上的瓢，一不下心，小荷脚滑了一下，摔到水泥地上。小荷的膝盖和手部先着地的地方被嗑出血印，地上的沙子嵌进皮肉里，里面的骨头都生痛不已。

虞小洋乘机舀瓢水来，往小荷的头上淋。小荷又痛又冰又冷，但她还是忍住了没哭。

颜玉霞听见堂屋里的动静，跑来堂屋里看，只见地上全是水，就跑过去扇小荷的耳光。小荷一身湿透，正拿着毛巾在擦脸，手挡住了脸，颜玉霞连扇了两下，扇在小荷的左手背上，小荷踉跄退了两步，她的赤脚没踩稳，滑倒在地上。

“马上把地给我拖干净。”颜玉霞对小荷叫喊，拉着虞小洋坐在门口边的长凳上看小荷拖地。

小冬在席子上喷好香水后，来到堂屋看见衣服全湿的小荷在拖地，立马跑去拿过拖把，说：“你快去换衣服，把头发擦干，我来拖地。”

“你床给我弄好了吗？”颜玉霞走去里屋检查了出来，说，“被子怎么不给我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