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师!”叶红霞变了脸色,忙拍着他的脊背,急问道,“怎么回事,我送你去医院吧?”
程功吐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拉着她的手,在呕吐的间歇默默地摇了摇头。
“是不是肠胃不好?我去给你倒杯水!”叶红霞手忙脚乱地去倒水,回来见程功已经半靠在沙发上,身子不自觉地抽搐起来,眼睛紧闭,眉宇间全是痛楚。
一些零散的片段在他眼前划过,有人尖叫,有剧烈的爆破声,有一个小孩……绝望的哭喊声。
无边的悲怆朝他席卷而来,他克制着、压抑着,几乎要发疯一样,双手不自觉地掐进了丝绸的沙发垫里。
好像……忘记了什么东西。
是很重要的东西。
可是那些片段,就像是流水一样,从他的脑海里滑过,什么也没给他留下。
紧闭着的双眼突然渗出两行泪来。
“程老师?程老师!”叶红霞拍着他的脸,对他突发的异常状况忧心不已,眼看着就要强行掐他的人中了,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叶红霞一惊,忙起身,跌跌撞撞地开门。
施亦暖站在门口,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她家儿媳妇一脸慌乱,头发披散着,拖鞋都跑掉了一只,再往里,程功仰面躺在沙发上,面色潮红,嘴唇微微翕动着,身子间歇性地抽搐,已经神智混乱。
“怎么回事?”施亦暖皱眉,严厉地看向叶红霞。
叶红霞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将她让进门来。上次的事情给她留下了极大的阴影,她突然意识到,这个她很小就认识的施阿姨、施主任,原来真的像旁人所说的那样,沉默寡言、行事苛刻,眼里、揉不得一粒沙子。
这种形象的崩塌重塑,让她对施亦暖天然地形成了一种畏惧心理。
何况她还将她儿子折腾成那副样子,瘫在了沙发上。
“程老师有些不舒服,我正要带他去医院。”她讷讷地、解释道。
“不用了。”施亦暖走进门,匆匆扫了一眼客厅里的菜,一切已了然于胸,“他没事,只是吃不得荤腥,休息一下就好了。”
叶红霞愕然,原来真的有这种病?原来真的不是他挑食啊……
“看过医生了没有,应该会有办法治的吧?”
施亦暖摇头,俯身探了探程功的额头:“他这个,是心病,无药可医。”
“心病?”
“对,心病。”施亦暖站直身子,目光饱含压迫性地看向叶红霞,“只有你可以治好的心病,但有时候,我又不希望你治好他。”
她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一段,叶红霞听得云里雾里,困惑地眨了一下眼睛,正要再问,又听施亦暖深吸了一口气,笑着问道:“红霞……你的嫁妆,放在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