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已偏西,张义山估摸着浸泡草蒿泥的时辰也够了,于是进了厨房,拿来小碗倒了一碗烈酒泡的草蒿泥,便来到刘玉翠的卧室。
此刻,刘玉翠脸色苍白,昏迷在床上,身子偶尔还抖动一下,见这个亦嫂亦娘的女人病恹恹地样子,张义山心里说不出地难受。
闻到浓烈的酒香味,张悦皱着眉就问他:“阿叔,你手里拿的是啥?”
张义山实在没办法在张悦面前说明什么是青篙素,只能道:“这是能救阿嫂的药。”
“药?”张悦、张兴两兄妹仿佛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看着张义山眼神中疑惑和希望并存,只不过疑惑更大。
张义山没让两兄妹有适应的时间,先用手心试了一下刘玉翠的额头的温度,发现很烫,于是一手托住昏迷的刘玉翠,让刘玉翠倾斜仰躺,另一只将碗内白酒浸泡过的草蒿泥,一股脑儿灌入了刘玉翠嘴内。
“阿叔……”张悦吃惊地看着自家阿叔,阿叔不是大夫,这东西要是将阿娘吃死了怎么办?便赌气道:“阿叔,若阿娘死了,我也不活了!”
“傻侄女,你怎么会死?”张义山叹气,心说,你阿叔虽然不是大夫能治病救人,但对治疗疟疾还是十拿九稳地。
十岁的古代少女,让他一肚子的大道理没法施展,说了张悦也不懂,不如让她看效果。
为了躲避大侄女火辣辣的目光,张义山干脆走出刘玉翠的卧房,到厨房给灶台添加了一根柴之后,出门就见院门被推开,一群同村的村妇提着各式礼物进了院子。
张义山急忙朝这些村妇一一拱手作揖、问好,很明显这些村妇是来看刘玉翠的。
一个村妇进了院门就道:“哎,老张家到底招惹了哪路邪魔歪道,二郎的痴症才康复,大郎的媳妇就病倒了。”
小杨村不大不小,他的“康复”,放牛娃自然会告诉家中长辈,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太阳还没下山呢,全村人都知道了。
“劳烦各位婶婶记挂,义山替阿嫂谢谢各位婶婶了。”
“义山呐,你现在痴症康复了,可得好好感谢你阿嫂,这十几年没她,你能康复?”一个村妇一脸语重心长的说着,这位就是之前去乡里找大夫的吴婶,在小杨村与刘玉翠关系最好。
“吴婶放心,就算你不说,我都会将阿嫂当成娘侍奉。”
“好孩儿。”
“老张家的孩儿就是有情谊。”
“……”村妇们听到他的话,纷纷点头称赞。
张义山忙将他们领进厅屋,并给这些村妇倒了水解渴,吴婶就问他:“义山呢,大夫说你阿嫂也得了瘴疟,我们过来瞧瞧你阿嫂。”
“劳烦诸位婶婶们挂心了。”张义山再次拱手作揖,礼貌不能缺。
又引来周围村妇的一阵赞扬,纷纷夸他恢复清明就如此懂事,说他一定是有神仙关照。
“造孽啊,这不是不让人安生的过日子么?”
“我听说村正他老人家也是得了这病症,棺材都准备好了,看来是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