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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拜师

“天数难问,南柯黄粱,江河涌流不止,浪涛相争不息,惧登重阳忆旧人,自踏四海,独道无常。”

两人一筏缓缓漂在海面上,只有那老人望向远方,双眼充满忧愁,止不住感叹,他回过头来看着正昏迷不醒的郑涛,自言自语道:“郑王两小子,人情我已还完,至于这娃娃今后如何去活,那皆是他自己的选择了。”

没用上几个时辰,两人便行至一座岛上,老人放下郑涛仔细端详,只觉得越看越顺眼,心里想到:“跟那郑家小子长得真像啊。”说完欲提起郑涛往岛内走去,但还没走到两步,老人脸色一变,微声说道:“不可。”又把郑涛放在原地独自走入岛中。

第二日一早老人便来到海岸,见郑涛还未醒来,丢下一袋零碎干粮,盘腿坐下歇息。

四月春季海风虽不强烈,但夹杂着海水的盐分与岸边的细沙也十分咬人,郑涛从噩梦中惊醒,眼神迷离,待得他神智渐清,立刻开始大喊大叫:“舅舅,舅舅!”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和一个灰发老头,他慌乱地问道:“这里是哪?我怎么在这里?”

老人注视着他一言不发,任由他发狂,郑涛见老人不予回应,又转着脑袋四处张望,看见海边停了只竹筏,便起身向其走去,嘴里念叨着:“我要回家,我要回去找我舅舅。”

这时老人开口道:“你舅舅王严已经死了,东青村也被烧了,你哪里还有家?”郑涛听后愣在原地,回想起来司马纯带着士兵来到东青岛,将王严斩首示众,眼眶瞬时变红,泪水不断涌下。

虽知老人说的不假,但郑涛死活也不去相信,只有回东青岛一个念头,他猛的回头看向老人,面露狰狞地说道:“你这老头胡说八道!”又迈开步子跑向竹筏,还不停重复道:“我得回家,我得回家。”

那老人轻哼一声,骂道:“顽固。”伸出一只手来,施展内力将郑涛吸到自己身边,另一只手将内力推出,把那小竹筏震的老远,随着海浪飘荡远去。

郑涛见此又想开始闹腾,但那老人着实不想与其胡搅蛮缠个不休,一个耳光甩出把郑涛打的七荤八素。郑涛傻傻的趴在原地,双目呆滞,眼中泪水流个不停,似是回想起王严打自己的那一耳光,又好似是终于接受了这一现实。

当他缓过神来,脸上火辣辣的疼的难受,他看向老人,满脸愤恨地骂道:“老东西,老王八,你凭什么把我掳来这里,我舅舅现在不在了,家也没了,你怎么不把我打死,掳我来这荒岛上做什么!”

原本老人见郑涛已经渐渐沉默下来,便想把其中原委讲给他听,没料到这小孩居然恶语相向,不分好歹,惹得老人怒气上头,若是按他平日里的性子,断然是一把将郑涛丢到海里自生自灭,但念在王严的面子上还是忍下了脾气,不过多计较。

老人说道:“老夫好心好意救你于危难之中,你非但不道谢,还敢如此胡言乱语,王严那小子就是这么教你的?”郑涛一听王严的名字,又开始不依不饶,恶狠狠吼道:“你个臭老头有什么能耐说我舅舅,我求你来救我了?多管闲事,吃鱼卡刺!”

这下老人再也忍受不住,一个起身就将面前的郑涛震飞出去,伸手将其提起,怒道:“臭小子,这可是你自找的。”一脚猛踏地面踩出一个窟窿,将郑涛整个塞了进去只露出一个脑袋。

郑涛一时惊慌无比,大叫到:“臭老头你干什么,你要有能耐就把我打死,这样欺辱我算什么本事?”那老人只盯了他一眼,说道:“闭嘴。”单单两字气势就让郑涛吓得快破胆,他紧紧注视着老人,还想与他进行一番争执,但喉咙似是被钳住一般,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老人继续对他讲到:“你要是一个时辰不能好好讲话,我就埋你一个时辰,你要是一早上不能好好讲话,我就埋你一早上,你要是一天都不能好好讲话,我就埋你一天,就看看你这臭小子能犯多久的混。”说完再不理睬郑涛,转身走入岛内。

很快老人就消失在了视野之中,留下郑涛孤身一人又开始骂天骂地,他一会辱骂这老人如何混蛋,如何为老不尊,一会又哭着叫喊要回家,其声音响彻整个海滩,就连一旁的海鸟乌龟听了也都躲得远远的。

就这样闹了许久,直到喊得口也干了舌也燥了郑涛方才停下,他不停扭动着身躯想要爬到海滩上但却怎么也逃不出这这沙坑,抬头望向天上,太阳照得他睁不开眼来,心想:“你就晒死我,饿死我好啦,反正舅舅现在也不在了,我独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虽然一心陷入悲愤之中只想求死,但郑涛的身子还是一样不老实,脚下死命地蹬着,但结果只是越陷越深,慢慢的,石沙已经没过了郑涛的口鼻,每呼吸一次就有大大小小的沙砾堵住他的鼻子。

郑涛慌乱无比,已经喘不过气来快要窒息,猛的吸一口气却丝毫感受不到气流,双手也被压得死死的完全抬不起来,此刻的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真就要死了吗?”他一想到自己刚才一心求死,以为老天爷是来成全他了,怎么也没想到死这么简单个字居然如此折磨人,于是求生**愈来愈强。

脚下不敢再乱动,郑涛又开始一个劲的想伸长脖子,把脸抬起来,可结果还是一样,只是做些无用功。就在郑涛已经缺氧,昏昏沉沉即将晕死过去时,突然出现的老人一只手将他从沙坑中拎了起来,又按住其胸腔输气,使沙砾碎石等杂物都抖落了出来。

死里逃生的郑涛即刻开始呼呼大喘着气,脸上那憋气憋到红的发紫的颜色也慢慢消散。见郑涛终于恢复了神智,老人把他丢到地上,戏谑道:“还骂不骂了?臭小子。”说罢又将事先准备好的水袋递给郑涛。

郑涛下意识伸手去接那水袋,又臭着个脸啪的把水袋打落在地上,对着老人骂道:“谁要你这臭老头救了,我就要骂你,骂你老不知耻,骂你仗势欺人!”老人见水袋被打落,又听了这话,自然也是怒不可遏,一把拎起郑涛,怒道:“你这小混蛋,没给你收拾舒服是吧,来,我们再来一次。”说着就要把郑涛往哪沙坑里边丢。

虽然嘴上骂的又凶又恶,但当老人说又要把自己丢到那沙坑里时郑涛却是怎么也不肯了,这种无助又致命的感觉他一辈子都不想再尝试第二次,于是又大叫到:“你放开我,你把我放下来!”一边说一边扑棱着身子想要挣脱这老人的大手。

老人本意也只是想吓他一吓,看见郑涛露出慌张神态笑道:“哼,你个臭小子。”便把他丢在地上。

郑涛实在是渴的受不了了,摔在地上后还是不顾面子将水袋捡起咕咚咕咚几口喝完,老人默默看着,只觉得这小娃娃行事颠倒,不讲道理,原本对古人之子的同情已逐渐变得有些厌烦。

待郑涛把水喝的一滴不剩了,老人开口问道:“臭小子,水也喝了,你的命老夫也救了,接下来你想到哪儿去?”

一听这话,郑涛立马气不打一处来,对老人顶撞道:“你这臭老头,明明就是你把我带上这荒岛来,骂我辱我,现在又问我要去哪,我说我想回我家岛上你又把竹筏子变不在了,真是老糊涂,老混球!”说完又立马抱住脑袋,生怕老人又要把他提起来。

但这一次老人既没有骂也没有打,甚至看不出有任何动怒的痕迹,只是轻轻说道:“你哪还有什么家?”

这么一句话好似把郑涛从暴怒与疯癫中拉了出来,是的,他哪还有什么家,父母十二年前已经西去,只有舅舅与他陪伴,而如今无一亲人在世,小小棚屋被烧,泉州故乡亦归去不得,若不是眼前这臭老头,自己早已在阴曹地府,准备过桥喝汤了。

想到这里,郑涛不再去与老人耍嘴皮上的功夫,抱着双腿坐在地上,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淌,他知道这一两天是这老人在照料着自己,但总感觉身子里憋着股怨气吞不下去,不得已只能找这老人发泄。

郑涛抬起头来,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对那老人说道:“老伯,方才我不该这样骂你,是我不对,你要怎么责备我都,”

“行了你莫要讲了,老夫与你一个臭小子计较什么。”老人打断道,他看向郑涛,瞧见那双水汪汪的灵气眸子,一脸的委屈忧愁,再加之郑涛净如乳玉的肌肤和有些许长的头发,虽有些灰土,但也真是像极了一楚楚可怜的娇弱小女,惹得老人恻隐之心渐起。

两人就这样保持着一站一坐默默过了许久,郑涛大概是眼泪已经流了个干净,也已经停下了哭泣,只可怜兮兮的把半张脸埋在膝盖里,对老人问道:“老伯你为什么会来东青岛救我?”

未有多加思索,老人简单应道:“王严那小子来求我的。”郑涛一听又是不满的很,开口道:“那,”他其实想说那你为什么不去救我舅舅,但想到这老人与他们非亲非故,凭什么围着自己转,又低沉下去,不再讲话。

老人问道:“那什么那?把话说全喽。”郑涛答道:“没什么。”见郑涛失落无比的神情,老人心想:“是不是说的有些伤人了?”于是又道:“几十年前在中原,你舅舅与你父亲帮过老夫一个小忙,虽然是小忙,但老夫从不喜占别人便宜,欠别人人情,

也不知那王家小子怎么打听得我住处,前几天驾着一叶小舟来到这岛上,与我讲他要去杀那司马家的小贼,说是如果他在昨日之前还未再来找老夫,就一定要我把你安稳地带到这岛上来,现在我已应了他这请求,你也没死,以后何去何从,都看你自己了。”

待老人讲完后,郑涛依旧是面不改色,他固然为王严感到伤心,但此时最占据其心灵的还是对司马家的恨意,原本王严在世时整日说起报仇一事,那时他还不以为然,而如今他已恨透了司马家,若不是那司马一族,他的爹娘就不会在他记事之前就双双惨死,若不是那司马一族,东青岛现在仍是他和王严的一片乐土,郑涛越想越恨,越恨越怒,满脸尽是凶戾之气。

郑涛紧咬着牙,眼神坚定地对着老人道:“我想报仇。”后者听了心里一喜:“这才对的上老夫的胃口。”但脸上却是轻蔑的很,他微微笑道:“报仇?你这屁不大点的臭小子拿什么去报仇?”

话音刚落,郑涛立马斩钉截铁道:“我要习武,练到大成之后非要去灭了那司马臭贼一族不可!”老人又是一阵嗤笑:“习武?你去哪习武?是习王家小子那刀法还是习郑家小子那腿法?就这两套功夫,合起来也没打的过那司马空明。”

别说是这两套功夫,就算是再加上两人同修的龙虎神合功也没见得能把司马空明怎么着,这些道理郑涛当然知道,他也知道,眼前这把他救下的老人武功高深莫测,否则也不可能将他从那么多士兵手里救下,也不可能一推手就把那么艘竹筏变的不在。

郑涛望着老人说道:“要么你就收我为徒,做我的师父,要么你就把我送回东青岛,我自己去找人教我。”

这时的郑涛仍还是坐着,老人俯瞰着他,眼中有些不屑,又有些欢喜,说道:“还有像你这么拜师的?你这样目无尊长的徒弟谁能收下?”

郑涛也不放下姿态,其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拜师,但也实在是不好意思问这老人,于是又赌气道:“你不收就算了,那就把我送回东青岛上去,我去找别人当师傅,反正都差不到哪去。”

此言一出,老人仰天大笑道:“真是天大的笑话!这世间难道还能有与我平四海差不多的人?荒诞无比,简直可笑!”

这下郑涛才知道,这老人名叫平四海,心里念叨道:“平四海,这名字取的还真是霸道的很。”

平四海打内心里觉得郑涛说的好笑,仰头对着天空发出震天笑声,惊的百只飞鸟盘旋空中,惊的一旁树叶沙沙作响,郑涛捂着耳朵,看着眼前这一奇观大为惊讶:“这老头子该不会是仙人吧!若是做了他的徒弟,一定能报的了仇,灭了那司马一族。”

这一阵放肆狂笑后,平四海对郑涛说道:“你既想拜师,可知道师父二字为何意?”郑涛还沉浸于对平四海可怕实力的震撼之中,身子突然一抖清醒过来,应答道:“舅舅跟我说过,要是有人做我师父,诚心相待,教我道理,我定要尊他为父,敬他如神,还说一日为师,便终身为父。”

听了郑涛的回答,平四海想到往事皱起了眉头。“师父为何意?”这个问题他曾问过一人,那人名为官云浪,与郑涛不同,他出身渔夫之家,并没有什么悲惨的身世,他对此问题的回答则是“传我武功,授我技艺,便是师傅。”

那时的平四海见他资质尚佳,求学之心诚恳,又无人在这岛上陪伴,便收了他为徒。但人心难测,那官云浪整日只想如何才能从平四海这学到更高深的功夫,说话尽是谄媚马屁之言,最终偷了平四海的旷世绝学《四海神功》逃出岛上,奔赴了中原。

原本平四海没曾想再收人为徒,眼下郑涛作出如此回答,平四海心中感叹到:“这郑家和王家养出来的娃娃倒还是天生风骨,好那小白眼狼太多。”想到这里,他舒展眉宇,满脸喜悦,笑道:“说的没错!师父二字,为师为父,你也说了,要尊他为父,敬他如神,你方才骂我骂的这般痛快,哪有半分尊我敬我的样子?”

虽然心里已经对郑涛很是喜欢,但平四海心中仍然顾虑繁多,他曾下定决心绝不轻易收徒,他心想要是郑涛此时说处诸如“刚才是我不懂事,您大人不计小人过。”这类的话,他必定转头就走,任由郑涛在这自生自灭。

从郑涛记事开始,就听王严说那些江湖佳话说的甚多,在他映像里,这天底下,王严的武功就是最上乘的那一类,而每次王严提到司马空明就会牙痒痒地谈到他那石子击船的功夫,虽然王严没直说,但郑涛心里也知道那司马空明比王严强了不少。

而眼前的平四海,笑声动天撼地,一掌风就能打飞竹筏,就直直站在那里就让人觉得与平常人极为不同,郑涛想起王严曾说的:“我这辈子只见过两个人武功已臻化境,有通天彻地之能。”他坚信,平四海必然是其中之一。

加之郑涛从小十分向往中原那武林江湖,对武功非凡的人极为崇拜,他把心一横,庄严站在平四海面前,后者也是疑惑:“这小子要玩哪一出?”突然郑涛扑通一跪,狠狠叩首道:“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平四海面无表情地看着郑涛,实则内心大喜,他看见郑涛额头下的砂石被染的通红,知道这绝非能是装出来的诚心,他缓缓伸出手来但突然又收了回去,猛的一挥衣袖,转身说道:“谁是你师父?自作主张!”说完便扬长而去,还留下一句:“你若是喜欢跪,就一直跪着吧。”

这番古怪的举动顿时让郑涛懵的不行,他内心惊道:“我靠,这老头子什么意思,耍我?”心里一阵郁闷,于是又默默把平四海痛骂了一顿。不知随了谁的倔脾气,郑涛死活也不抬头起来,就一直跪在原地,心想:“今天你这老头子不来收我为徒,我就一直跪着,跪死了算了,赖在你岛上,化成鬼也缠着你!”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两个时辰后,有雨点悄然打落在郑涛背上,平四海还是没有出现,这雨越下越大,郑涛也越来越不想等,但一想起王严死前所说的四字,复仇之火愈燃愈烈,一狠心一咬牙,暗暗发誓定要跪倒在此,非要让那平四海做他师父不可。

此时平四海就在郑涛视线不及的方位,默默注视跪着的郑涛,脸上扬起欢愉的笑容,自言自语道:“这小娃娃倒是倔的厉害。”

又过了几个时辰,天色已暗,估摸着时间已是戌时,平四海再次来看郑涛,只见郑涛还在原地长跪不起,又是欢喜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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