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秦源痛喊道,这一声充满着悲凉。
大雨忽的下了起来,似是要冲洗掉人世间这悲惨的一幕,鲜血流下的印记被洗刷,瓢泊的大雨变成血色,
乌云遮拦了整个天空,道道雷电在云中轰隆隆的响着。
雨浸湿了秦源的发鬓,顺着脸颊流到了嘴角,噙着泪水和雨水的混合物,他整理了整理自己爹娘的发荣,蓬乱的发被梳理的整整齐齐,沧桑嘴角似乎露出一抹解脱的笑容,脱下衣物覆盖了在他们的身上,那个烟杆也被他紧紧捏在了手中。
“爹!娘!源儿立誓今生一定要找到妹妹!”秦源拜了三拜,紧捏着的烟杆很是冰凉。
滴滴答答的雨水顺着雨伞的轮廓划出一条美丽的弧线,滴落的雨水惊出一道道涟漪。
“陈大人?”
陈启民拿着一把印花的油纸伞,身上穿着儒服,眸子里透着伤心与悲凉,叹了口气,“孩子,这偌大的临安县城就只有你我渺渺几人存活了,罪孽啊!”
秦源抬起头,认真的看了眼陈启民,问道:“大人,今日那女子是何人?”虽然能看到大战,可是秦源却丝毫听不到他们在说着什么?
只记着那女子念出的诗句:“云清散,玉如烟,澹澹薄衣负心郎。秋风多,雨夜旧,轻颦娥眉醉相依!”
远边几十米左右,邪火老祖的尸体在雨中静躺着,而还有一人也是罪魁祸首。
陈启民摇了摇头,用手轻抚秦源脸上的雨水和泪珠,说道:“这个人你不要知道,当你知道的时候,心里就会有孽障,而你还小,她...很强很强。”
“大人,求你告诉我,不知道此女子是谁?我于心何安?”秦源扑的跪在地上,呜咽道。
陈启民轻扶着秦源起来,眼神中有着些许无奈,“人这一辈子,只能跪拜天地,父母祖宗,老师长辈,你跪我又为何?那女子你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也会知道,不该知道的话一辈子也不知道。”
“此罪孽本官也有罪责,身为临安县父母官竟然让此等惨案发生,我将自缚枷锁,徒步前往京城请罪!”
“此去京城,路有八千里之遥,启民,你这又是何苦呢?临安城遭此大劫,不是你的过错,你只是一介凡人,没有能力阻止这件事情。”司徒静拿着雨伞,悄然来到旁边。
陈启民嘴角露出一丝恬淡的笑容,说道:“我身为临安县的父母官,子民有难,我不能救,就是最大的罪责。此去京城八千里,临安县城八千亡魂又有何人挂念?天不生夫子,万古如长夜!我辈读书人,为的就是肃清天地妖魔,还天下朗朗乾坤。每走一里,我便诵读经义,希望他们可以安息。”
“启民高义!吾辈不能及也!”司徒静深深一拜。
陈启民叹了口气,拉着秦源的手臂说道:“前辈,这个小孩父母双亡,希望前辈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收留他,传他儒家大义,消了他内心的怨念。”
说完之后,陈启民打开了身后背的包裹,露出黑黝黝的镣铐,双手一戴,随着机关清脆的声音响起,他将雨伞放在了秦源的手中,脚步大踏,一步一步的向着东方走去,那是京城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