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嬷嬷哪敢轻易过来,远远站着回道:“老奴还有些活计在手上,就不打扰打扰姑娘品茶的雅兴了。”
“哪有甚么打扰不打扰呀,活计也大可交给其他人去做。”冷溪佯作生气,扬起下巴半是威胁地说,“再说一杯茶而已,田嬷嬷该不会是看不起我,不肯喝我的茶吧?”
她见她边说还边转了转手腕,昨日才消肿的脸瞬间又疼了起来:“老奴岂敢,只是老奴粗陋,恐怕要辜负姑娘的好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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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溪屋里的茶,自然就是重华宫的茶,都是玉昭最喜欢的柔夷地雪茶。
此茶来自柔夷圣山耶里雪山之巅,入口清润,甜香于喉,经久不散。这是再难得不过的好茶,她自己都舍不得喝,也只有冷溪来了才肯叫人拿出来。
一盏茶入喉,不知是这田嬷嬷当真不识货,还是不知在哪儿就喝惯了,一句溢美之词都没有,就只笑呵呵地问冷溪:“姑娘找老奴,是为何事?”
“倒是个明白人。”冷溪闻言和云容干笑了一声,“我找嬷嬷来呢,确实是有一事相托,不知嬷嬷是否感兴趣?”
说着,她还故作豪气地往袖子里一摸,却是猛地想起自己被关在家里那几天,身上的钱早就给冷成德收了。
只得不尴不尬地转头,和云容耳语:“那个,有钱没有,借我点儿?”
知道这人不大靠谱,没想到还真的不靠谱。云容僵着笑脸从自己手腕上又摘下一只羊脂玉镯,成色比之前摘给田嬷嬷的那只更加清透,“这可是去年生辰我阿爹从柔夷给我带回来的,姑娘,事后您可不许赖账啊。”
“我是赖账的人么?”冷溪笑眯眯地从她舍不得松开的手上将镯子拿了过来,放到田嬷嬷眼前,“事成之后,我另有重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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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容虽是公主近身婢女,父亲却也是个不大不小的生药库副使,手里的好东西足够田嬷嬷这样奴籍出身的眼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