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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投桃报李

“昨日怕文瑛惹上麻烦,叔父寻到你时才没提她。实是她先叫小八来找我,叔父才知晓你的事。”

穿过正堂走向后院看造纸的进度时,田辅边走边说道:“姑娘教导有方,文瑛也是心细,知晓你前次……呵呵,那时怕你一气之下出事,方才借着姑娘的名义强出头,还朝乐家大郎承诺给个交代。回去后,反倒令得姑娘一阵责骂。”

田辅望了眼罗彩,笑道:“此次机缘巧合立了一功,姑娘赏识她。赶巧你婶婶陪着小翠过来完婚,在夫人那里告了假,便叫她来帮忙,顺带历练一番。”

“原来如此。多谢文姑娘。若非你出手相助,我这买卖也谈不下来了。”

眼前十**岁略有书卷气的年轻男子拱着手一脸诚恳,罗彩急忙回礼:“管公子切莫多礼。文瑛能得以外出随叔父学习,你于我亦是恩人。”

话语中,罗彩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看样子是相信了,如此的话,便没有破绽了……

她想起这次隐姓埋名的缘由,就觉得离奇。

昨日李并刁难她,父亲得知这件事便颇为震怒。此后得知林镇隐姓埋名混迹市井之事,父亲居然决议让除了大哥以外的罗家十五岁以上小辈不管男女,都隐姓埋名到罗家各个商铺中做活去。

虽说父亲口头上说的是以此敲打各店掌柜,让罗家子弟都历练一下,顺便也能监察各店,但身为子女,罗彩能够感觉到此举还有深意。

只是她久在闺中,有些东西不敢去想,如今又不知襄阳局势,于是也不敢确定这到底是罗家内部之争还是与外敌之争。

其实昨夜母亲心疼她,又觉得此事于理不合,劝了父亲一番,不过祖母、大哥与疑似此番敌手的三叔祖都同意此事,父亲又是将她派到心腹田辅身边,她经历昨日一事,也觉得世间凶险,有心多学一些,才同意了此事。自然啦,她也想参与到确定诗文楷书真正作者这件事上。

今早正式要出门在田辅身边以帮工的身份出现,她原本还有些紧张,方才过来之前,思及先前在那早点摊暴露过身份,还怕管佐察觉出破绽,但此时细细感受,却又有小小的成就感浮上心头。

能在引得罗家昨日大动干戈、还可能隐瞒了真相的管公子面前隐瞒身份,算是为自己扳下一城了吧?

望着管佐走出正堂后门的背影,年轻女子抿嘴微笑。

一直是自己多想呢。

昨日知晓楷书诗文有可能出自管公子的手,自己急急忙忙去找爹爹,结果爹爹却是对此事保持怀疑,还责怪了自己什么都信。

虽说此后爹爹通知了田世叔,下令此事只准田世叔、小九哥、自己与小翠四人知道,又同意自己参与到田世叔试探管公子的事上,但想到世间险恶,真相未决,自己可是辗转到了半夜才睡着。

往后待管公子知道自己身份……妾便是罗家大宗次女,管公子,你可吓到了?

罗彩知道自己到时不可能真说出此类傲慢虚荣的话,但想着身份挑明时对方惊愕的景象还是开心。

此时感受着隐姓埋名的这份奇异感觉,随着管佐田辅走到猪圈旁,她打量了一下这个狭小的后院,觉得实在简陋,想着管佐投河之事,以及昨日的一番误会,嘴角渐渐浮起明媚的笑容。

看到田辅望过来使了个眼色,她掏了掏鞶囊,将那枚烧焦的竹简递过去,扭过头,便见得方才因为管佐喊嫂嫂而红晕满脸的小翠朝她挤眉弄眼。

罗彩心知小翠又想做些不合规矩的事了,她一向恪守本分,此时却迟疑了一下,随后望了眼管佐,微微摇头,心中为那几个呼吸的迟疑惭愧不已。

走到猪圈围栏外,田辅接过竹简,望着石槽笑了笑,“看来二郎当真知晓造纸的法子。碎纸、碎布泡在石灰水中,再煮熟捣烂,叔父以往耳闻的也是这些。”随后看了眼竹简上书写《静夜思》的那面:“有此为证,叔父此行想必能不辱使命了。”

管佐正望着那片竹简,疑惑地抬起头,便见田辅笑道:“楷书与诗文为刘荆州看重的事,二郎方才已知晓了。其实叔父此行并非为了劝阻你李伯,亦或看造纸。是有事要告知于你,若有可能,有……生意要与你说。”

说了个时髦的词,田辅笑了几声,说道:“这两日又是大宗又是姑娘的,还牵扯到了刘荆州,想必二郎对叔父的身份也有所猜测了吧?”

管佐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见管佐表情没有太过惊愕,田辅心中感慨,莞尔道:“以往与东亭街无关,知道的人都知道,不知道的叔父也未曾提起。呵,因你婶婶早出晚归,偶有十天半月不回之事,这东亭街内流言漫天,还有说我与你婶婶和离的,委实荒唐。”

他摇了摇头,微微敛容说道:“但今日对你能说上一番了。”

话语之后,中年掌柜沉默了片刻,望了眼罗彩,抬手捏住山羊胡右边须角搓了几下,脸色复杂道:“叔父一家……便是仓头奴婢。”

“所侍奉的,乃是刘荆州麾下律令师罗恬罗公安所在的罗氏。罗律令乃罗氏大宗,叔父二十年前便是他的随从了。此后奉命在东亭街兼顾罗氏家业,照拂百姓。这一住……有十五年左右了。”

管佐的表情认真了一些,田辅欣慰一笑,“这十几年来,人来人往,也不知见过多少人起起伏伏,昔日也曾如今日这般朝贤士良才说些肺腑之言,坦露自己仓头奴仆的身份。对着一位年方十八的少年公子,还是首次。也不知为何,便是心中不适……哈哈哈,二郎,你可莫要笑话叔父作儿女姿态。”

管佐认真道:“不会。田叔能说肺腑之言,便是将我当成自己人了。我高兴还来不及。”

田辅点头一脸欣慰,伸手搭上管佐的左肩捏了捏,笑道:“如此,我便说正事了。”

他搂住管佐的肩膀,推着管佐朝正堂走,沉声道:“叔父也不瞒你,依照你李伯性子,昨日兴许真会贪墨楷书。会令你得利,也是楷书事关重大,怕商敌从中作梗。有他得罪你一事,来日倘若旁人学习楷书,都会笑话罗氏中人不识楷书,届时后果不堪设想。”

田辅等了片刻,见管佐没问“到了这种层次还会有商敌?”之类的话,笑着迈进门槛,“及至知晓你当真有心卖楷书,我等依旧怀疑你是棋子。”

“姑娘,田叔怎……”田辅身后,落下几步的小翠挽住罗彩的手臂,脸色疑惑。

罗彩也发现田辅说的太深了,这根本不是试探,是在交心,不过她知道昨日田辅与父亲有过私谈,此时朝小翠摇摇头,随后低声笑道:“还叫田叔?”惹得小翠忸怩起来。

这边田辅搂着管佐朝着前院过去:“你李伯察觉楷书异常,便觉你此行有传授楷书之意,先前一番得罪,委实慌了神。叔父知你为人,得知此事,亦以为你一时受人蛊惑,行不义之事……呵,你不知晓,仅是你受气离开端木堂,再到叔父找到你,这短短一个时辰,罗氏内外已摆开阵仗提防暗敌。等到与你定下契约分别,你李伯与我方才以为全是误会,而后前去见了大宗。”

“大宗得此机会,即刻决议先发制人。将楷书献给了刘荆州,便是当真敌人窥伺,也回天乏术了。你李伯昨日心系刻碑一事走得急,尚且不知大宗如何令得刘荆州答应刻碑的事,及至方才知晓,也有汗颜之意,方才离去。实则……”

田辅顿了顿,笑容讪然,罗彩朝小翠抿嘴示意噤声,表情微微认真,这件事她也好奇呢,随即便听到田辅笑道:“大宗说的是端木堂自奸商手中得了古墓玉简。”

罗彩细眉一蹙。

管佐一只脚刚迈出门槛,闻言浑身顿时泛起一股寒意,脚步下意识地僵住,及至田辅搭在肩膀的手因为惯性产生了推力,他半推半就地走出门,才干笑道:“王李二贤……作古了?”

这年月盗墓的事本就很多,也有如同十几年前董卓曹操那样的诸侯让手下人正大光明挖墓葬的,虽说曹操迎了汉献帝之后就严令禁止这种事了,但山高皇帝远,也不知道还有多少诸侯与百姓私底下干这种事。

管佐记得五业曹诋毁曹操的流言中,就有说曹操手下那帮摸金校尉至今都带着人在暗地里盗墓,一点也没消停过。

他刚才听了那么多,能理解那罗家家主的做法,这种谎言最难识破,这年月玉简造假想识破也难,就算真有商敌从中作梗,也根本不可能在“古墓玉简”面前再分去一杯羹。

他有些惊讶于那罗家家主强取豪夺的手段,对于李白王羲之还没出生就作古这件事也觉得古怪,但此时最担心的还是自己的安危,毕竟在田辅等人眼中,肯定以为当下只有他一个知情的外人了。

“只能作古。向刘荆州明说此事,倘若二位大贤在利用你,异日站出来驳斥大宗,再有暗敌从中作梗,罗氏危矣。再者,王李二公虽有授业天下人楷书之举,行的亦是商贾之事,此事落了下乘,若明说,刘荆州未必会同意刻碑。异日若刘荆州有心寻找二公,你可知整个荆州有多少人有志当隐士,却不得不出山入仕?如庞德公那般能安然隐居鹿门山,终究是少数。”

天际一片蔚蓝,田辅抬头望了眼,又望向管佐笑道:“你方才与你李伯也说了,二位大贤不便露面。此事,想必二位大贤不会计较?若要计较,也无妨,只要他二人来我罗氏,大宗自会向刘荆州表明乃是一时误会。如若不然……”

田辅侧目望了眼身后的二女,回头低声道:“如今的襄阳城中,也没几个人敢轻易到大宗面前去质疑此事。”

“田叔,你别说的这么吓人啊。”管佐双手握在一起,一脸尴尬:“我小门小户,你就明说要我做什么。我昨天就说过要将楷书赠你,就是想叫你照拂我。我信你,你直说便好……”

门外有人走过,他想了想,走向西厢:“不若去我屋里谈吧?我其实也有事找你。寒舍简陋,我也没什么能招待三位的,失礼之处,三位多多包涵。”

田辅哈哈大笑,望了眼罗彩小翠,跟着走向西厢:“先前还挑拨我与你李伯的关系,还叫他找我报仇,如今知晓怕了?”

“自然怕,不过富贵险中求,也心动了。”管佐笑着翻了一下矮柜,拿出三个跪垫到床前几外侧,然后收拾了一下床前几上杂乱无章的竹册竹简,跪坐到床边摆放的跪垫上。

他扫视了一圈房间,人女孩子登堂入室,也不敢过于怠慢,这时对于自己习惯收拾这事挺满意的,随即将昨夜写字剩下的半碗水倒入石砚,拿起干裂的墨块干笑道:“劣墨刺鼻,献丑了。”

田辅招呼了罗彩小翠坐到身后两侧,跪坐下来,望向床前几一侧的红漆木盒:“上好的愉麋墨,为何不用?”

“想卖。苦于没有门路。昨夜想了一下,想拿这个抵钱向田叔你买些东西。若田叔不怕折节,帮我再卖到端木堂去也好。”

“哈哈哈,小子无礼,当真是富贵险中求啊……你李伯知晓,又要找上门来了。”

“那是他不知柴米油盐贵。”管佐磨着墨,见罗彩与小翠在弥漫开来的墨臭中微微皱眉,起身走到左侧墙边,打开了对着后院的窗,又坐回来磨了几下墨,拿过一卷空白竹册,提着粗透毛笔蘸了几下墨水,笑道:“田叔说吧,我记一下。待得你说完,再商议我的事。”

“也好。”田辅拿着那枚烧焦的竹简转了几下,“此番大宗行无奈之举,亦心中有愧。此次叫我过来,便是有心补偿。”

他沉吟片刻,“其一,大宗有心招揽二位大贤。你昨日说他二人志不在此,叔父便劝阻大宗派人打探。此时也不急。若绝了你财路,也不是美事。这次便等你回复。不过二郎可千万要妥善处理此事,切莫叫二位大贤误会了我家大宗。”

田辅语调舒缓,斜了眼管佐:“再者,二郎该知晓,这等不入世的大儒,倘若真投靠世家大族,如今必定名声斐然,故而二公必不在此列。不在此列,户籍就必定在户曹之中。”

“纵使户籍也并非荆州人,但凡进出各城各关隘都需要用传,真想找出人来,仅搜寻这十几日襄阳的出行入住簿籍,也并非难事。你若有所怠慢,叔父可当真不顾这点情分绝你财路了。”

田辅那目光有些诡异,刻薄的脸此时看上去也有几分狡黠之意,就差明说“老夫已识破你的诡计了”。

管佐心中一凛,反应过来,暗自苦笑。

这年月有户籍的也就普通百姓,奴仆门客由世家庇护逃避徭役税收,是没有在户曹登过户籍的,但不管是谁,总要出入城池住店休息,八月又是案比统计人口的时候,对于各个关隘酒楼的人员流动,肯定也有统计。

他是可以说李白王羲之是那种难以统计户籍的流民盗匪,但襄阳长治久安,又是荆州治所,早已是流民首选的落户地点,盗匪也不可能在襄阳周边出现。而且,按汉律,流民迁徙也需要在当地入户籍,十日不移交户籍便罚金四两。

依照每年金曹颁布各种物价比率,去年十月金曹颁布的金价一斤金值一万一千五百钱,汉时一斤等于十六两,四两金便是两千八百七十五钱。这在当下是一笔巨款,流民基本交不上,自然心甘情愿入户籍。

其他地方兴许还有官吏玩忽职守有所遗漏,亦或再两年等曹操南下之后襄阳也会出现流民四起的情况,然而想在如今的襄阳出现那种没有登记过户籍的流民,根本没有任何可能。

此时再看,他昨日一时说出李白王羲之的名字,能糊弄得了普通人,但在田辅这种世家出身的人面前,的确是在耍小聪明了。

此时也不知道田辅是真的尊重他亦或尊重隐士没有查探,还是懒得拆穿,管佐笑道:“田叔放心,我一定妥善处理。”心想反正能拖一时是一时,真要田辅按捺不住性子,再坦白也不迟。而且,事实上坦不坦白也无所谓了,只要他老实本分,与那罗家多多合作,不怕田辅刁难他。

田辅点点头,说道:“其二,此次你身怀楷书,忠人之事,尚且不假借楷书入五业曹,还令得罗氏有进献异宝之功。念在你秉性纯良,大宗说了,凡我罗家笔墨店,所有甲三之位都写你的名字,以作鼓励。”

管佐一愣,还要说话,田辅笑道:“因你尚有恶名,此事叔父擅自做主帮你推拒了,不过大宗执意要如此,折中将甲三之位空出来了。甲一乃王公楷书,甲二乃李公诗文,甲四是今年五业曹榜首杨仪杨公子的笔墨。虽无实惠,二郎切莫小觑大宗的心意。倘若你要给自己正名,叔父也能即刻去说。”

“不用不用,还是田叔考虑周全。我也不要什么名声。”管佐脸上浮起一抹极其复杂的淡淡笑容,“替我多谢明公赏识。”随后埋头书写了几笔。

田辅又点点头,捋须笑道:“其三,端木堂与其余笔墨店中的纸,的确来自其他作坊,一部分子邑纸还是由青州东莱郡运来的,层层关税过来,价格高昂。”

田辅又转了几下手中的竹简,“大宗本就曾有意开办造纸作坊,苦于无人善于此道,恰逢你有心,便决议待你做出纸后,与你一同经营造纸作坊。钱、人、作坊,都我等出,你便负责主持做纸浆、做账一事,酬金可以谈。我也是先来问问你,你若同意,也需造出纸来,再细谈定个契约。”

见管佐抬头神色错愕,田辅笑道:“不止如此,大宗对你给予厚望,此次你造纸,也吩咐我全力配合。不过叔父还得问你一句,你是想买石灰,到时卖纸给我?还是由叔父供应造纸的石灰,在你造出纸之前,石灰管够?二者有何区别,二郎明白吧?”

“管够,肯定要管够啊。我独身一人,占着方子也没法开作坊。能得叔父鼎力相助,求之不得。”管佐一脸惊喜,心中叹了口气。都以势压人了,再加上自己是真的穷,不答应能怎么办。

“既然如此,此事却是需要细谈了。”田辅点头笑道:“叔父得先禀报大宗,看看能为你争取什么利益。若能直接雇你琢磨造纸一事,你也能在此中先得了利。”

田辅顿了顿,笑道:“实则也是恰逢如今立碑一事,想来会有人争相买纸临摹、拓印碑文,大宗有心在此事上分一杯羹。若在平日,纸也卖不了多少,想开作坊也难。故而你若当真应下此事,还得快。越快造出纸来越好。”

“只要石灰管够,再配几个人,我肯定快。”管佐说道,心中却有些好笑,放到这年月任何一个人身上,纸的确没有多少市场,但放到他面前,却是能大做文章了。

田辅点点头,将竹简挪着竹简管佐面前:“其四,便是诗文的事了。”

“李公寄卖诗文,委实落了下乘。实则我也问过大宗,这事来日你也能知道,此时也无需瞒你了。这《静夜思》乃市井买卖之作,刘荆州说不上喜欢,此次似是有心以思乡之情做些文章,方才立碑带上《静夜思》,叫李公得了名声。”

这就是在分享局势信息了,想起传闻中曹操现在正在攻打并州高干,管佐微微一笑,倒也没有反驳田辅对《静夜思》的评价。

他心知肚明,《静夜思》在市井中流传还好,但要入刘表那种人的眼,还是差了些味道的。从一定程度上来说,这种仅表达思乡情绪的抒情诗得不到汉末主流文人的认同,因为思想层次太低了。

时至今日,诗歌后来居上,大有取代赋的趋势,但传统的大赋仍然是汉末文人首选的文体。其次是小赋,最后才是诗歌。与此同时,诗歌也还没逃脱辞赋的影响。虽然相比较而言,汉末的诗歌已经相对侧重于抒情与叙事并重,但与辞赋作为歌功颂德、奉迎权贵的工具一样,这时候的诗词就算是抒情,主要体现的也是个人抱负,或者描述百姓疾苦侧面衬托个人抱负。

总的来说,现阶段的诗歌具有相当重的功利心,与主流“诗以言志”的思想相互照应。而类似于描写思乡情绪这一类纯粹抒发个人感情不参杂功利心的诗,在当下的主流士人心中是落了下乘的,也就游离在宦海之外的人会拿来细细评味。

先前管佐会在端木堂写下《静夜思》,就是这个原因。《静夜思》没有合辙押韵,内容又比较质朴,与汉末平铺直叙的诗词风格极其相似,这种诗拿来博名声是没有用的,但拿到秦楼楚馆就不一样了。

这年月流落到秦楼楚馆之中的都是可怜的女子,流落他乡的也极多,用这种淳朴纯粹的诗,很容易引起秦楼楚馆那些女子的思乡之情。动了恻隐之心的女子,自然容易欣赏能够有如此细腻性感的文人,所以投其所好,这类诗放到针对秦楼楚馆的寄卖市场上,可以说是最好卖的。

其实管佐来到这个时代也已经感觉到了,现阶段整个汉诗正处在最重要的转变阶段。如同传世的《古诗十九首》这一类的抒情汉诗,在此时已经逐渐被一部分文人认同,想来再过不久,真正侧重于抒情诗的时代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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