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突兀的声音,何以霖伸出去的手顿住,环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就在他刚要继续的时候,又有声音传来。
滴答。
滴答。
从弱到强,从远到近,水滴声渐渐清晰,能明显听出是从座椅下传来。
“这是什么东西漏了,手机不会进水吧。”一个想法直直撞进何以霖的脑袋,他心里紧张一下,忙伸手去拿手机。
手忙脚乱中,不知擦到哪里,手心突然传来钻心的疼痛,手指尖感觉到一股温湿。
由于挂心手机,即使疼的面色扭曲一下,他也没抽回手查看,反而更迅速的握住手机。
握住手机的瞬间,耳边隐约有女人凄厉的尖叫回响,精神高度紧绷的何以霖没管太多,快速将手抽回来,才反手检查伤口。
由钝器猛烈划拉造成的伤口不深,只是范围较大,被划拉开的皮层叠堆积在一起,血液汩汩流出。
水滴声不知何时消失,何以霖害怕沿手指滴落的血滴脏了大巴地毯,拿张纸巾接住,把注意转向扔在一旁的手机。
按动电源开关,锁屏如旧出现,他放下一颗心,随手在纸巾上擦擦银白手机壳沾染的血污,捂住摄像头旁的一拍小灯泡,点开手电筒。
灯光亮起,照的指节通红,纹路清晰可见,他一手纸巾,一手手机,别扭的挪到瞥见木牌的地方,放开手指。
白光倾斜一地,驱逐一切黑暗与虚幻,地毯上,黑红色的木牌显眼至极。
“呃。”何以霖呆愣一下,顾不上血液的滴落是否会弄脏地毯,忙用另一只手关上手机的手电筒。
白光熄灭,车窗外变换的光影投射进来,纷扰变换,将一切映照的恍如梦境,地毯上空空荡荡,木牌消失不见。
这是什么情况?
极度惊讶中,何以霖陡然想起转弯时瞥见的那个座椅,那个有时只剩一堆扭曲的铁骨架,有时却套着寻常椅套的座椅。
这车子有问题?
虽然张老先生一直神神叨叨的,他也感觉今晚的班车有种不同寻常的诡异,但猜测归猜测,真的到了直面诡异的时候,何以霖依旧有些感到腿软。
做一会心理准备,他将手机换个方向,照亮那个座椅,却没有丝毫的变化。
“不一样么,还是我真的看错了?”说不出是轻松还是侥幸的松一口气,喃喃一句,他考虑一下,摁灭灯光,换用鲜血淋淋的左手握住手机,用干净的右手向木牌曾经出现的位置探去,一寸一寸的摸过。
手底是地毯特有毛茸茸的触感,平整一片,没有高低异常。
无法被感知,没有灯光的时候,木牌无法被感知!
一瞬间,何以霖的脑子中爆炸般,闪过无数念头,多种猜测在他的脑海中盘旋,各具一定可能性,却没有一个猜测能完美的被证明。
还缺少必要的条件。
他试探的摁亮灯光,木牌又突兀的出现,像是直接被灯光投影出来,证明了这一切的可重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