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血液燃烧的仿佛是鬼怪的精力,随着烟气的氤氲扩散,络腮胡如同被抽干精气神,惨痛叫声减弱,身子的挣扎力度也迅速减小,到最后只能扑腾着哼哼几声。
黑烟散开,露出他背部的衣服,短短几秒钟内,滴落在他身上的血液凝就固成黑褐色的血痂,像是风干多时。
这是个什么原理?
在这种情况下,何以霖虽然有些疑惑,却没有过度追究缘由,而是抱着“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的念头,迅速用受伤的左手摁住络腮胡裸露在外的脖子,腾起一大片呛人的黑雾。
被摁住脖子,络腮胡绝望的嚎叫挣扎几下,身子逐渐瘫软,双眼紧闭,一动不动,不知是被疼的晕死过去,还是直接飞灰湮灭,真正成为一具尸体了。
感受着手底下冰冷而僵硬的皮肤,何以霖松口气,心里满满都是劫后余生的喜悦与激动,正待松松腿,如法炮制那个被夹在臂弯里的鬼怪,就感觉到司机忽然停止挣扎。
从躁动到极端的安静,诡异的让人有些毛骨悚然,他迅速转头,恰好看见套在司机头上的座椅套垫像吹气球般快速臌胀。
这是要憋大招的节奏啊!
来不及多考虑,他急忙抬起右手,“啪”一声印在司机背上,却没看见丝毫效果。
我的血液对司机无效?
毕竟不知道血液能够克制鬼怪的原由,对此,何以霖早在心底有过猜测,因此此时半点没耽搁时间。
他牙关一咬,就要变掌为肘,对着司机的脊椎狠狠的一肘击,突然看见那膨胀到极致的座椅套垫,从粗大的孔缝间,向四面八方喷出缕缕烟气。
那烟气与血液碰着络腮胡时升腾的黑烟又有所不同,漆黑如墨却又带着流转着丝丝血色光华,正是司机的看家绝技,曾经喷向张老先生的浓烟,或可称为血烟。
何以霖哪里敢触碰这黑红的血烟,刷的站立而起,腰部用力,带动上半身旋转,依靠惯性,直接将夹在臂弯里的司机远远投掷出去,砸在第一排座椅靠背上。
但血烟毕竟不是凝实的东西,虽然因为及时的投掷,使得大部分都随着司机撞向不远处的座位,依旧有少许烟气在何以霖周围飘荡不散。
他没管那些稀薄的几近看不见的血烟,抬腿想要给那摔得七荤八素的司机补上一脚,突然膝盖一软,长时间用膝盖借力的后遗症显现,整个人向前倒去,忙用手扶住一旁的座椅。
刚站稳身子,他就感觉手臂一凉,然后传来密密麻麻的刺痛。
举起手臂,只见运动服的袖子不知什么时候被腐蚀成了两截,裸露的手臂上是针眼大小密密麻麻的伤口,不由倒吸口气。
这还叫血烟?这是浓硫酸喷剂吧!
看着滴滴答答汇聚成流的血液,何以霖本着不浪费原则,死马当活马医的冲还躺在椅子上的司机用力一甩,身子急速后退到另一边车窗,同时对安老教授喊道:
“安老师,快,快砸开车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