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被超度了？”一旁盘坐着的张老先生恰好收工，被这边的情况惊动，一把抓起念珠与白布，起身询问。

“不清楚。老先生，那手机被你处理完了？”何以霖一边戒备着司机，一边向老先生身后探头张望，拐弯抹角的回问一句，话里话外透露出能否将手机捡回来使用的意思。

勤能养德，俭能持家。他就是这样一个拥有中华民族传统美德的好孩子。

张老先生摸打滚爬五十多年，早就活成个人精模样，哪能听不出何以霖话里的意思：“嘿，我就说那阴鬼附着在什么东西上，打的我胸口生疼，原来是只手机，是你的吧。”

说着，他从怀里抛出个手机丢给何以霖：“喏，都处理好了，还给你。”

银白的手机划过半空，反射着无数或明或暗的光，何以霖遏制住自己欢欣鼓舞的心情，将染血的折扇在手心转一圈，示意性威胁一番蠢蠢欲动的司机，恰到好处的探手接住手机。

“嘿，那小生就多谢老先生了。”将手机放入另一边完好的口袋中，何以霖见气氛轻松，玩笑的唱个喏。

“什么小生，弄得跟小伙似得，应该是小女子才对。”老先生掐着嗓子笑骂一句，漫不经心的语气里透着几分认真。

这却是老先生依着一路上见闻，觉得何以霖有些过于大大咧咧，心存不忍，一时交浅言深，有心委婉劝诫几句。

相书常云：女生男相，坤德离弃，命不相济。

虽说现代社会讲究男女平等，强调女子自立，但常年的积弊哪能这么容易被扫空，大大咧咧的女孩子或多或少总会吃些亏。

听完老先生的话，何以霖还没回答，众人突然哄笑起来，车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何以霖，好尴尬，这时候我应该接什么话？

直接说我其实是个顶天立地的……可爱男孩子么。

还是应该接一句“读书人的事，哪能算变性。”来应应景？

等了一会没听见回话，张老先生一片玲珑心肝，不免多想几步，以为何以霖听出话里的意思，正在赌气不搭理自己。

在心底啧啧叹谓声“七窍玲珑心，错生不该人”，他没多说话，一边抽出只空的锦囊，对准司机，一边对深感人生无望的何以霖道：“小姑娘，麻烦你帮我看住他。”

并肩作战良久，与老先生结下深厚战友情谊的何以霖马上明白他的意思，这是准备做法收了司机身上的魂魄。

何以霖收拢住尴尬怨念的心思，脚下匆忙，三两步给张老先生让出个空位，让他能将锦囊凑的更近一些，同时手中功夫扇打开，一同凑近司机。

那司机先是被锦囊收取，命大逃生；后又被何以霖鲜血伤到身子，落个半死不残，也算是个见多识广，经历颇丰的一只鬼，自然晓得这两个人的厉害。

即使全盛时期，他也没多大把握能从任何一人手中逃过性命，现在见两人隐隐将自己围住，不由心生绝望。

但鬼物心思毕竟与人类不同，最深沉的绝望没有将他压垮，也没有诱发他的求生欲，反而愈发激起内心的嗜血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