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恭如心里翻滚着汹汹怒火。
她如果真没有耐心,也不可能在这里听林老爷子说一个多小时废话了。
她敢打包票,就算是宁老先生的家人,也不可能比她更有耐心了。
她等着宁老先生吐槽完了,才说:“您老这就误会我了。
“画这幅画的画手还有很多画放在拍卖行,我这不是着急去揭穿他的真面目吗?
“让藏家买去了这种吹出来的画,他们岂不是要亏大笔的钱。
“我年纪虽小,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
宁老先生:“你是对的,有的事情哪怕会招人怨恨,也得有人去做。
“你是一个有理想的青年,我看好你。”
陈恭如笑了笑,“我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我说的话也没有公信力,我需要像您这样德高望重的大前辈出面背书。”
宁老先生沉默了下来。
他摸了摸下巴,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他大骂特骂现在不成器的小辈,却只字未提陈恭如带来的画。
因为他心里清楚,画那幅画的画师绝对不能归入“小辈”里。
那幅画的画风成熟,落笔如行云流水,画虽然是写意的山水,但一直盯着看,他有一种画里的人要走出来的错觉。
他批评这位画师画得不好,其实是硬着头皮批评的。
一千个人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他硬要说不好,别人也拿他没办法。
可要让他公开批评那幅画……他的面皮还要不要了?
陈恭如看着宁老先生脸上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
她觉得事情要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