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风心跳骤然加速,因为他由此心生出一个疯狂的念头——劫持其中一个孩子,同阿公藉此脱身。
此举固然有风险,但确实可行!
可这念头刚生萌芽,几道锋锐冷厉的目光,就陡然盯了过来,寒芒在背,顿时使他打消了念想。
“是我目光太露骨了吗?”黎风惨然一笑。
“孩子,之后路上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跟紧我,千万记得!”
阿公紧紧握着黎风的手,低声叮嘱,那粗糙的手掌,满是死茧,但掌心却传来阵阵温暖。
黎风这时才发现,原来阿公竟已接受了现实,丝毫没有反抗之意。
阿公捏住衣袖,为黎风拭去脸上的凝血,可那道伤口虽不深,却有一指之长,此时仍在渗血,他脸上很快又有了一片血迹。
阿公苍老的脸上,挂满心疼,又有无奈,好不伤感,拉着黎风的手,也不由握得更紧了。
“阿公,这到底怎么回事啊?”黎风实在搞不懂,昨晚阿公不是已经跟他们说清楚了吗,他们为何还要苦苦刁难?
“别问了,你知道的越少,反而越好。”阿公只是一叹,不愿多谈。
黎风无奈,心中暗恨,自己真是没用,寻回阿公不成,反而成了他们胁迫阿公的把柄,这下阿公更得对他们言听计从了。
事已至此,悔之晚矣。
“云叔他们回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黎风抬头望去,只见两名男子从晨雾现身,风尘仆仆而至,黎风看其装束,就知跟他们原是一伙的。
原来那浓烟,便是他们给这两人的信号,却没想到把黎风也引了过来,真是造化弄人!
众人皆起身相迎,除了银发老者,皆朝那两人行了一礼,只见他们双手合抱,左手在上,手心向内,俯身推手,双手举至齐胸,而后起身立容。
黎风见这动作很是怪异,心中便猜想,这大概是他们家乡特有的礼节吧,果然奇特,见所未见。
那两人也用同样动作向众人回礼,而后走到银发老者面前,又再郑重地行了一礼,银发老者颔首,算是回应。
两人之中,有一个是位十八九岁的少年,其肤色黝黑,相貌气宇不凡,黑眸深邃有神,透着股坚毅。他不苟言笑,给人的第一印象,便是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他背着弓箭,腰间别着把黑鞘匕首,有副威猛强悍的体魄,那粗壮的臂膀,孔武有力,比起黎风的阿叔也不遑多让。
而另一人,则是位大约三十多岁的消瘦男子,他就是被称呼为云叔之人,其虽相貌平平,粗犷不羁,体格也无过之处,但他带着皮套的手臂上,竟有一只银白色雄鹰歇足。
这鹰喙尖爪利,威猛异常,与黎风之前在天上瞥见的那只一模一样,似乎就是同一只。
与众人寒暄了几句后,他走到一只正卧地歇息的旋角羚旁,掀开了行李上的灰麻布。
原来那旋角羚驮的是一个木栅笼,那人将笼子打开,雄鹰扑腾了几下翅膀,便乖巧地钻进了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