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浔心情可复杂了,自打他做了顾君,知道了她的‘秘密’,每天过日子都跟数着过的似的,她充分演绎了一个‘荒唐’的帝王是如何形成的,别看宫里啥事没有,宫外早就流言漫天。
他很紧张,为着悬在头顶随时落下的‘刀’,他也很挫败,为他只能老老实实做个‘男宠’。
顾浔眼神一黯,条件反射将头一低,埋进她的颈项间,避开了她转过来的视线。
顾浔是个十分有自知之明的人,他知道她不需要一个厉害的‘顾君’,便老实的呆在深宫之中,可再有自知之明,也没法忽视掉自己心底越来越浓烈的不甘。
他不甘做个没有用的男人,却也只能做个没有用的男人。
“怎么了?”
她皱眉,捏住了他的脸。
顾浔摇头,很快恢复了正常,他抬起头,眨着眼说:“我想奚灯了,明儿我召他进宫玩耍。”
“哦。”
江栖迟非常不在意的应了声,然后就拽住了他的手指,跟玩有趣的玩具似的捏着玩,一捏就是大半个时辰。
无聊,真的是太无聊了,无聊到只能捏手指玩。
“等过些时候朝中安分了,咱们去西河转转?”
哦,还可以到处转转。
顾浔叹气,“不去了,路上折腾许久,等到了地方,马上又得转回来。”
自打江栖迟丢掉朝事,他们出去就再没安生过,朔京的天啊,看着跟往常没什么两样,但许多人都知道,平静下有着怎么恐怖的惊涛骇浪,只等一个时机,将是天翻地转。
“委屈你了。”
他不开心,她知道,她还记得初见时的结巴水草精,那双闪烁着星星的眼睛啊,已经许久不曾出现了。
江栖迟摸了下他的眼睛,眉头紧紧皱起。
委屈?
她的手指有点凉,摸到他的眼睛边缘,刺得他一个激灵,他没躲,亲昵的蹭了蹭,然后轻轻的与她说:“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委屈呢?跟你在一起,一点不委屈。”
就算他总是听到些不想听到的,也常常觉得无力,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心甘情愿的。
毕竟啊,这座宫城,困住的不止是他一个人,还有她啊。
“栖栖,栖栖啊……”
他握住她的手指亲了亲,笑着说:“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到我俩去了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你栽花,我种田,我没有经验,什么都没种出来,结果呢,我们只能啃野果子吃。”
“是吗?”
江栖迟也跟着笑,笑过之后,心底那个念头却是加深了。
她想,是时候加快速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