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丰当即让宋远桥用纯阳无极功,吸取宋青书身上的寒气。
又自己吸取张无忌体内的寒气。
张翠山等人则在一旁等候着。
张三丰虽到百岁,仍是童男之体,纯阳无极功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张三丰脸上隐隐现出绿气,手指微微颤动。
他睁开眼来,说道:“翠山,你来接替,一到支持不住便交给下一位,千万不可勉强。”
张翠山应道:“是。”
宋远桥只坚持了一炷香时间,早就换了人,让殷梨亭接替。
张三丰鼓荡丹田中的氤氲紫气,将吸入体内的寒毒一丝一丝的化掉。
俞岱岩只在一旁看着,有心无力。
没多久就被送回屋了。
如此张三丰七人轮流,九日九夜,昼夜不停。
情况才渐渐好转,只是第三十六日之后,却无聊如何也不得吸取两人体内寒气。
这段时间,殷素素和凌雪雁便守在云房之外,负责众人饮食。
张三丰和宋远桥等人走到厅上,看了一眼一脸紧张的众人。
张三丰叹道:“寒毒侵入无忌顶门、心口和丹田,非外力所能解,看来咱们这三十几天的辛苦全是白耗了,至于青书,那寒气更侵入他肺腑。要解他二人体内寒毒,旁人已无可相助,只有他二人自己修习‘九阳真经’中所载至高无上的内功,方能以至阳化其至阴。但当时先师觉远大师传授经文,我所学不全,至今虽闭关数次,苦苦钻研,仍只能想通得三四成。眼下也只好教他们二人自练,能保得一日性命,便多活一日,只是青书这孩子,唉。”
凌雪雁暗叹道:“我这孩子从小脑袋不好使,但是事已至此,也只能试一试了。”
张三丰将功法传授给两人。
张无忌依法修练,练了两年有余,丹田中的氤氲紫气已有小成,可是体内寒毒胶固于经络百脉之中,非但无法化除,反而脸上的绿气日甚一日,每当寒毒发作,所受的煎熬也是一日比一日更是厉害。
宋青书虽然脑袋不好使,但是却心无杂念,老老实实,是以和张无忌差不多。
在这两年之中,张三丰、殷素素、凌雪雁全力照顾两人内功进修,宋远桥到处找寻灵丹妙药,百年野山人参、百年首乌、雪山茯苓、天山雪莲等珍奇灵物,也不知给他服了多少,但始终有如石投大海。
武当派诸人忙于救伤治病,也无余暇去追寻仇人。
等到中秋佳节,武当诸侠和师父贺节,还未开席,张无忌和宋青书突然发病,脸上绿气大盛,寒战不止,宋青书更是咳出血来。
殷素素和凌雪雁将各自孩子带回各自房中睡下,盖上棉被,又生了一炉旺旺的炭火。
中秋佳节,也再无闲情了。
等殷素素和凌雪雁回来时。
张三丰忽道:“明日我带同无忌青书,上嵩山少林寺走一遭。”
众人明白张三丰的心意,那是他无可奈何之下,逼得向少林低头,亲自去向空闻大师求救,盼望少林高僧能补全“九阳神功”中的不足之处,挽救两人性命。
两年前武当山上。
少林掌门空闻等人和武当七侠之中的五侠等人一番争斗。
武当取胜。
少林心中岂能服气。
张三丰一代宗师,以百余岁的高龄,去求教,自是大失身分。
但是此时此刻,众人明知自此武当派见到少林派时再也抬不起头来,也顾不得那些虚名了。
本来峨嵋派也传得一份“九阳真经”,但张三丰曾数次致书灭绝师太,灭绝师太拆也不拆,便将信原封不动退回。
次日一早,张三丰带同宋青书和张无忌启程。
众弟子本想随行,但张三丰不许,以免引起少林猜疑。
三人各骑一匹青驴,一路向北。
少林、武当两大武学宗派相距甚近,自鄂北的武当山至豫西嵩山,数日即至。
张三丰和张无忌、宋青书自老河口渡过汉水,到了南阳,北行汝州,再折而向西,便是嵩山。
三人上了少室山,张三丰把宋青书提下来。
将青驴系在树下,步行,张三丰旧地重游,忆起八十余年之前,师父觉远大师挑了一对铁水桶,带同郭襄和自己逃下少林,此时回首前尘,岂止隔世?
他心下甚是感慨,带着两人,缓缓上山。
五峰如旧,碑林如昔,可是觉远、郭襄诸人早已不在人间。
到了一苇亭,少林寺已然在望,只见两名少年僧人谈笑着走来。
张三丰打个问讯,说道:“相烦通报,便说武当山张三丰求见方丈大师。”
那两名僧人听到张三丰的名字,吃了一惊,凝目向张三丰打量,但见他身形高大异常,须发如银,脸上红润光滑,笑眯眯的甚是可亲,一件青布道袍却是污秽不堪。
张三丰任性自在,不修边幅,壮年之时,江湖上背地里称他为“邋遢道人”,也有人称之为“张邋遢”,直到后来武功日高,威名日盛,才无人敢如此称呼。
两僧只见他携着一个两个孩子,一个貌不惊人,一个长得不错,但却好像心智有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