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明,张三丰携同周芷若,与常遇春、张无忌、宋青书分别。
宋青书嚎啕大哭:“太师叔,我要跟着你,我要回去,我要见我娘,我要见我爹。”
张三丰温言道:“青书,你和无忌病好之后,常大哥便带你和无忌回武当山。乖孩子,你去了之后,身上就再也不痛了,你记得,路上要听话。”
宋青书眨了眨眼:“真的会不痛了吗?”
张三丰点了点头:“太师叔不会骗你的,还有你无忌弟弟陪着你。”
宋青书闻言止住了眼泪。
........
当下常遇春雇了一艘江船,到了汉口后另换长江江船,沿江东下。
长江自汉口到九江,流向东南,到九江后,便折向东北而入皖境。
到得集庆下游的瓜埠,常遇春雇了一辆大车,向北进发,数日间到了凤阳以东的明光。
常遇春打发大车回去,将张无忌负在背上,牵着宋青书踏步而行。
常遇春有伤在身,走不快。
到了半夜,三人在一棵大树下相倚而睡。
第二日,过了一片花丛,蝴蝶纷纷,或花或白、或黑或紫,翩翩起舞。
又走了一段时间。
一条清溪旁结着七、八间茅屋,茅屋前后左右都是花圃,种满了花草。
常遇春道:“到了,这是胡师伯种药材的花圃。”
他走到屋前,恭恭敬敬的朗声说道:“弟子常遇春叩见胡师伯。”
过了一会,屋中走出一名僮儿,说道:“请进。”
常遇春抱着张无忌,牵着宋青书,走进茅屋,满屋都是药草之气。
常遇春跪下磕头:“胡师伯好。”
张无忌跟着行礼,叫了声:“胡先生。”
宋青书只呆呆的看着胡青牛。
胡青牛向常遇春点了点头:“周子旺的事,我都知道了,那也是命数使然,想是鞑子气运未尽,本教未至光大之期。”
他伸手在常遇春腕脉上一搭,解开他胸口衣服瞧了瞧,说道:“你是中了番僧的‘截心掌’,本来算不了甚么,只是你中掌后使力太多,寒毒攻心,治起来多花些功夫。”
看向张无忌和宋青书问道:“这两个孩子是谁?”
常遇春道:“师伯,他叫张无忌,他叫宋青书,一个是武当派张五侠的孩子,一个是武当派宋大侠的孩子。”
胡青牛一怔,脸蕴怒色:“他是武当派的?你带他到这里来干甚么?”
常遇春于是将如何保护周子旺的儿子逃命,如何为蒙古官兵追捕而得张三丰相救等情一一说了,最后说道:“弟子蒙他太师父救了性命,求恳师伯破例,救他一救。”
胡青牛冷冷一哼:“你倒会作人情,张三丰救的是你,又不是救我,你见我什么时候破过例?”
常遇春跪在地下,连连磕头,说道:“张兄弟的母亲,便是白眉鹰王殷教主的女儿,他有一半也算是本教中人。”
胡青牛听到这里,心意稍动,点头道:“哦,你起来。他是天鹰教殷自眉的亲外孙,那又不同,不过这个宋青书呢?”
胡青牛看了一眼宋青书,只见他双眼直愣愣的看着自己。
“大叔叔,你叫我干嘛?”
胡青牛心中诧异,这宋青书看上去十五六岁,但是说话却如同稚子。
常遇春开口说道:“胡师伯,宋兄弟是武当宋大侠之子,心智.......”
胡青牛点了点头,难怪这宋青书说话这般幼稚。
胡青牛看向常遇春:“这孩子和我魔教没有渊源,我不会破例的。”
常遇春:“胡师伯,青书,你定是不肯救他的了,是不是?”
胡青牛笑道:“我外号叫作‘见死不救’,难道你不知道?却来问我。”
常遇春道:“我身上的伤,你却肯救的?”
胡青牛道:“不错。”
常遇春道:“弟子曾答应过张真人,要救活这两位兄弟,绝不能让正派中人说一句我明教弟子言而无信。弟子不要你治,你治了这位青书兄弟罢。咱们一个换一个。”
胡青牛正色道:“你中了这“截心掌’,伤势着实不轻,倘若我即刻给你治,可以痊愈。过了七天,只能保命,武功从此不能保全。十四天后再无良医着手,那便伤发无救。”
常遇春哈哈一笑:“有‘见死不救’的师伯,便有‘岂不该死’的师侄!”
说着踏步出门。
胡青牛冷笑:“你说一个换一个,我什么时候答应了?两个人都不救。”
随手拿起桌上的半段鹿茸,掷了出去,正中常遇春膝弯穴道。
常遇春咕咚一声,摔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了。
宋青书突然之间剧烈咳嗽出来。
脸上浮现出绿气。
胡青牛眉头一皱,难道竟是玄冥神掌?这掌法久已失传,世上不见得有人会使。
他伸手在宋青书手腕处一搭,顿时感觉一股寒意袭来。
又感到脉搏混乱。
心中更是坚定了几分猜测。
这时候,他见得张无忌脸上也是浮现出绿气。
心中顿时一惊,既然两个都是中了玄冥神掌。
他心中顿时一喜,“我将这宋青书当做先例,用来做试,然后用在殷自眉的亲外孙张无忌身上,等张无忌好转过来,我再将这宋青书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