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云征调物资铸造王器这件事,最终产生了雷云都没有想到的效果,尤其是针对儒家的这次出手,让雷云也是始料不及的,是诸国都为之震动了。
夜,秦君赢渠梁的寝宫耳室内,秦君赢渠梁,大臣赢虔,公孙贾,甘龙,景监,此时也不分君臣的围坐在案前一边饮酒,一边谈话。
“君上,樗里疾拜师之后,臣交代他小心行事,如无必要无需来信,但昨日收到了樗里疾托人带回的书信,将这几个月跟对师傅的所见,所闻,所学,都告知了臣,请君上过目。”
“大哥,我说了多少次了,咱们自家兄弟,此时也不是在朝堂,不必君君臣臣的称呼,樗里疾来信都说些什么?”
“额。。。。事关铸造,冶炼,锻造的细节并未多言,樗里疾之言相告,说师傅不让说,其他的上了什么课,吃食如何,都以写在心中,君上自己看看把。”
“这是。。白氏卖的纸张吧?听说这东西很是稀罕,有钱也不一定买的到,这厚厚的一摞需要不少钱粮才能买到把,看来这工学弟子真是有钱啊,我看看樗里疾这小子都说些什么?”
说话间,赢渠梁打开了厚厚的一摞书信,信倒是没有忌讳什么,详细的说明了这几个月的学习情况,包括雷云给他们讲述的西方世界的情况,各种所学课程的历史大致内容,以及雷云讲课是所说,全部记录的下来,交给了这位秦君。
当然,除了隐去了物理,化学,冶炼锻造的相关技术细节,但即便如此,其内容也足够让人震惊。
“希腊城邦。。。。波斯帝国。。。。海上大战。。。。。希波战争。。。。。中国。。。中国人。。。。民族之魂魄,中国之脊梁。嘶。。。。。。”
“大哥,这雷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竟然有如此的志向,匪夷所思,这实在匪夷所思啊。”
“君上,为何如此激动。”
“长大夫,你们自己看看把,这些事已经超出了你我所想,我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当如何。”
说吧,赢渠梁将信件交给了这些进臣,让他们逐一观看。
耳室内此时陷入了一片寂静,终于,信件阅读完了,此时尽管所有人都面色激动,但是都不知道从何说起。这些事来的太过震撼,太过匪夷所思,一时间让人根本就无法适应。终于,还是赢虔打破了沉默。
“君上,这雷云之志,不在朝堂,不在争霸,更不在逐鹿中原。此人之志以超出了咱们所想。”
“没错,君上,景监也以为如此,日前在冶炉城,臣问过雷先生如何破局当下秦国的危机,雷先生直言,秦国看似危险,实则安全。”
“因为魏国占据了河西,拿到了函谷,实际上这既是监视秦国,也给秦国强大的保护。秦国到可以放心大胆的南下川蜀,西进义渠,大胆变法,暗练新军,十年之内自可东山再起。”
“没错,咱们的探子来报,这雷云正在上郡铸城采矿,正在为魏王铸造王器。咱们在魏国的探子也来报,这中山之人在大梁也是多方布置,要报这长平的惨败之仇。”
“其实想想这雷云也真是了得,千于人马,竟然将中山的近万精兵留在了长平,后来咱们的探子前去战场查探,发现这些中山精兵大多是被一种兵器所伤,这种伤口并非剑伤,而是刀伤,且刀锋很窄,锋利无比。”
“似乎雷云的卫队便是使用一种很窄的长刀,且这只卫队只有三百余人,若是长平一战真是这三百余人就留下了中山国一万人马,那这雷云就真的太厉害了。如此强悍之兵卒,怕是只要十万足以横扫天下了。”
“哦?这卫队竟然如此的强悍,景监,你可知这卫队到底如何,人数多少?”
“君上,我在冶炉城倒是见过这些卫队,但是景监不敢说。”
“有啥不敢说的,说,今天咱们君臣就算是朋友之间聊聊,不论说什么,都不作数。”
“君上,这些卫队,全是女子。。。。。。。”
“什么?景监,这只卫队竟然全是女子,你是说三百女子,手持利刃,斩杀了近万中山精兵?我的天,这怎么可能啊。”
“君上,大公子,长大夫,确实如此,这些卫队的女子,平时就是照顾雷云的饮食起居,行车走马,端茶倒水,景监见过多次,起初并未在意。”
“如不是长平血战,这只卫队即便站在你面前,你也会以为这只是普通的下人丫鬟,根本就不会在意。”
“渠梁,这雷云现在看来,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这听说他现在在大梁和大梁的儒家铆上了,看样子是要和儒家拼个高下。”
“王上,老臣得报,说这次魏王铸造王器,乃是中山来的两个人,一人名狄甲,一人名仇信,两人献宝荧惑奇石与魏王,进而鼓动魏王打造王器,将这雷云牵涉其中。”
“而牵线之人正是河西书院的谷夫子。现在看来,当是中山国招揽雷云不成,欲在长平将雷云掳走,结果长平兵败受辱。”
“所以布局要置那雷云于死地,而魏国的儒家自然也不希望这魏太子跟随雷云学艺,想必也想除了这雷云,好让魏太子回归河西书院。”
“这中山国的狄甲,仇信,想必和这魏国儒家一拍即合,所以才有了殿前献宝,打造王器,以此引雷云落入彀中。”
“而这雷云不仅在上郡建成,也在魏国大肆征调物资,目标就是儒家的势力,老臣以为,咱们不放推波助澜,暗助这雷云收拾了这魏国的儒家。不知君上以为如何?”
“没错,渠梁,莫说咱们的樗里疾现在正在雷云处学艺,就说这雷云的封地在上郡和咱们是邻居,又手握精兵咱们也应该卖个人情给这雷云。将来咱们西进义渠,若是能得雷云相助,那自是再好不过了。”
“君上,为臣也以为咱们应该暗中助力,这上郡如今和咱们的买卖往来非常密切,日前白氏从咱们秦国一次就买下了数十万布币的货物,那是为臣亲自操持的。”
“药材,杜仲,山货等物,可以说只要是咱们秦国能产能卖的,人家都要,这让咱们的府库大为缓解,给咱们的多是粮食,应该是知道咱们秦国现在缺粮。”
“白氏还在秦国各个城邑开设了农舍,大量向外出租农具,租金非常低廉,这极大的助力了咱们的农耕。所以臣以为,暗中相助雷云,也显得咱们秦国的诚意,咱们是实心和雷云交朋友。”
“好,大哥,吩咐下去,通知咱们大梁的人,设法暗助雷云,但尽量以通报消息为主,莫要让魏王起疑,认为咱们和雷云要什么勾连的关系,这样就不是帮忙了,反而会坏事。”
“诺,我这就去办。”
在秦宫的这一幕,在诸国的王宫内,发生多次,但结果出奇的一致,尤其是韩赵两国,赵成侯赵种和韩昭侯韩武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便选择了暗助雷云。
但是在齐国的倒是现得非常激烈,尤其是齐王,现在齐恒王田午已经是盛怒之下暴跳如雷了。
“田子,这个姬恒到底有多大的胆子,竟然先在冶炉城招揽雷云,不成之下竟然欲在长平劫持雷云,他不知道我齐国的太子以拜雷云为师吗?”
“如此胆大妄为,试问他眼里还有没有齐国,有没有我这个齐王?不行,田子,你现在马上点齐兵马,陈兵中山好好给我问问这个中山恒公,他到底要将我齐国置于何地?将寡人置于何地?”
“吾王切莫动怒,且听为臣一言。”
“邹子,事到如今,这姬恒胆子越来越大,越来越不把咱们齐国放在眼里,看来他是已经忘了谁当初扶持他复国,你也莫要劝寡人,寡人倒要让他好好的想想,寡人齐国能扶他复国,也能让他瞬间再灭一次国。”
“吾王,臣不是劝你,但是臣以得报,魏国正在加紧准备,一旦准备妥当,可能就要对咱们齐国用兵,若是此时吾王让田子并陈中山国境,一旦魏国发兵,咱们怕是难以应对啊。”
“为臣看,咱们倒不如排出使者,到中山国严加申斥这姬恒,表明咱们的态度,在暗中相助与那雷云,待魏国犯境之势缓解,再作打算。”
“吾王,臣也以为邹子所言甚是,臣也得禀报,这庞涓目前以不知去向,臣以为,庞涓必定在咱们魏齐交接的某处,如今魏国举兵东犯之势已成,且中山在正北,魏国若是来犯,必在正西。咱们分兵乏力啊吾王。”
“两位爱卿,实不相瞒,近日以来,寡人长感乏力困倦,精神也大不如前了,怕是时日无多了,寡人心里清楚,最多两三年而已。”
“如今太子拜师雷云,学习冶炼锻造之术,一是可以增强我齐国的军力以及实力,起码不至于落后与诸国,另外寡人也有锻炼太子的意思。”
“如今这姬恒敢聚兵万人,拦截那雷云,这刀剑无眼啊,若是损伤了太子,我必叫他中山国亡国灭族。”
“吾王之意,为臣自然知晓,吾王暂且消消气,想着雷云也是厉害,事发之后,咱们虽然知道消息晚了,但为臣派人前往长平,观看了战场,也挖出了尸体查看,这些人三成以上是被铜一种利器所伤,另外五成以上是被同一种弓箭所伤。”
“这伤口的切面骨肉甚是整齐,断肢之处往往是一击而断,有些人则被一击腰斩,着实厉害,而弓箭所伤的伤口成三角状,这样的伤口只要中箭,便会不断的流血,臣料想,这应该是那雷云打造的一种特别的刀和弓箭所为。”
“吾王细想,这雷云身边不过三百余卫队,且都是丫鬟下人而已,即便公子昂的一千余人,也只是他的亲卫,不是魏武卒,这些人能在长平斩杀近万中山精兵,足见这雷云绝对非同一般。”
“臣以为,这太子在雷云处,雷云自然有办法保太子周详,吾王不必过于忧虑。”
“什么?你是说这雷云的丫鬟下人便有如此强弓利刃。就是这三百多丫鬟下人和公子昂的一千护卫,在长平留下了一万中山精兵?”
“确实如此,所以为臣以为,这雷云绝对不是咱们看到的那么简单。咱们现在消息不畅,魏国封锁了咱们齐国的消息来源,抓了不少咱们的眼线,但即便如此,咱们也能从这些事上一窥端倪。”
“具来往的商贾说,现在魏国儒家和雷云已经闹的不可开交,双方你来我往,很是热闹,还有人说是魏王得了奇石荧惑,欲打造王器。”
“但实际情况如何咱们不得而知,不过为臣猜测,这其中少不了中山国在做手脚,所以,臣以为,当速速给太子去信,让太子设法告知目前魏国的情况,咱们再做打算。”
“另外,为臣建议,这雷云既是太子之师,自然要有个名分,就算不是太师,也当是太傅,若是如此,咱们齐国岂不是让人笑话。”
“既然要去看望太子,不然顺水推舟,封雷云一个太师的头衔,在送些礼物过去,这样即显示吾王对其的重视,也告诉中山国的人,莫要轻举妄动,这样咱们也能买雷云一个人情。”
“邹子,若是如此,怕是稷下学宫的夫子们不太好安抚吧。其实寡人也正为此事头疼,这学宫之中的慎子等人似乎对这个雷云不太。。。。。”
“吾王,这他们谁要是有本事,让他们打造强弓利刃来看看,况且这雷云现在已经创立了工学,足可称其是一家学说,吾王自是不必太在意法家那些人的说法。”
“况且这学宫之中的淳先生倒是对雷云推崇备至,很是钦佩,咱们自然应该以贤士尊之,至于法家和工学到底谁行,谁不行,倒是比过才知。”
“那好吧,田子,你切记勤加练兵,以防魏国东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