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咏由喜转悲,脸上满是痛苦之色,忙道:“我错了,我错了,不该骗你的。”将她的手拿开,柔声道:“你既然还没准备好,那说明夫妻之事还早呢,不急在一时。”
子夜“嗯”的一声,不再说话。
房内烛火未息,忽然噼里啪啦一声轻响,烛火登时暗了。两人坐起身,子夜重新点灯,见到桌旁落着一只浑身烧焦的飞蛾,尚在苟延残喘的扑棱翅膀。石咏看了一眼,说道:“呵,典型的飞蛾扑火。”
“它为什么扑向火光,丢了性命也不顾?”子夜愣愣地说。
石咏心想这得追溯到物种起源,用简洁的语气道:“怎么说呢,这蛾子生来就对光芒有着盲目的崇拜,不管何时何地,只要黑暗中亮起了一点光,它都会奋不顾身的扑上去,即便遍体鳞伤也在所不辞。”
“最后的一刻,它后悔了么?”子夜蹲下身来,用手帕把蛾子托起来,眼眸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石咏发觉到她的肩头微微颤动,似是有了极大的感触,柔声道:“后不后悔,只有它自己知道,跟人一样,没有跌倒过永远不知道多疼,有的摔得鼻青脸肿,后悔了;有的脑袋磕流血了,犹豫了,有的不撞南墙不回头,撞倒南墙塌了为止。”
“我不后悔。”
石咏道:“我也不后悔,那――”拍了拍自己身侧的位置,笑道:“自荐枕席吧。”
子夜俏脸一红,伸手解自己的腰带,将上衣脱了,只见石咏目不转睛地盯着,不禁一翻白眼,俯身吹灭了油灯。
石咏入眼一片黑暗,只听得窸窸窣窣的宽衣解带之声,紧接着一个光溜溜的身子钻入被窝里面,肌肤贴着肌肤,彼此间没有任何地束缚与隔阂。
“不许干坏事,不许掌灯,就这样乖乖地睡觉。”她的声音很浅,细如蚊蚁。
石咏只觉前所未有的兴奋,两人赤身而卧,与披衣而睡大不相同,一双手不安分了起来,顺着起伏的曲线游走不定。
子夜身体微微颤动,嗔道:“你呀,睡个觉也不安分。”两人迷迷糊糊地抱在一起,石咏倒也信守承诺,真的没有干坏事,毕竟酒喝得多了,紧接着便是若有若无的鼾声。
“傻瓜,没事非要喝那么多的酒。”子夜嘟囔一句,心疼的为他擦了擦额头的汗,便枕着他的左臂睡觉。石咏的侧脸很耐看,顺着鼻梁往下,嘴唇上方已长出了短短的胡须,显露男人味的一面。
直至第二日,子夜幽幽醒来,枕边已经空了,下意识地坐起身来,莫名有些紧张,大声喊道:“石咏?你在哪?”
船舱外传来脚步声,石咏的声音传来:“来了来了。”紧接着门一开,他一个转身进来,把门关上,手里提着个篮子,冒着热气,显然是一大早去拿的早饭。
子夜脸颊微红,说道:“一大早的,就起床干嘛?”
“给你做饭呀。”石咏坐在床沿,微笑道。
“这――”子夜有些不可思议地说:“你居然也会做饭?”按理来说,以石咏少主的大驾,肯亲自去提早饭已是破天荒头一遭,而愿意亲自下厨,更是闻所未闻。
石咏笑道:“当然,烹饪只是小道,偶尔为之,来吧,起床吃饭。”
子夜忸怩地将被褥往上拽了拽,幽怨道:“你先出去,我还未更衣。”
“哦,哦――”石咏装模作样地背过身去,眼珠子一转,猛地一个回身,揪住被角,向上一掀。
子夜猝不及防,只觉浑身发凉,被褥已经被石咏夺了过去,此刻的她浑身没有半片遮羞布,春光满床。子夜一手捂在胸前,一手按在夹紧的双腿之间,咬牙切齿:“我数一二三,你不乖乖拿过来,我就打死你。”
石咏大饱眼福,将被褥抱在怀里,笑道:“那好吧,你走过来打我吧。”
子夜娇羞不已,她半趴在床榻上,根本腾不出手来,气道:“你……”
石咏见她没有追上来抢,担心她赤着身子感染风寒,当即快步上前,把被褥盖在她的身上,一本正经地说:“不要打我,打人不打脸,这是江湖规矩。”
子夜一把拧着他的耳朵,石咏倒吸一口凉气,直叠声地喊“疼疼疼!还不松手……”
“看你还敢不敢?”
“不敢了不敢了。”石咏一面说好话,一面搂着她的小蛮腰,道:“香一个,好不好?”
子夜嘟着红唇,哼道:“走远点,你这小子只会捉弄人、站别人的便宜,去找你那风情万种的俚人姑娘,我才不让你亲呢。”
石咏手指拂过她的脊背,子夜没来由地身子一颤,裹紧身上的被褥,紧张地问:“你――你又要使坏了么?”
“是啊。”石咏欺身将她扑倒。
子夜象征性地挣扎几下,犹豫道:“你先起来,我还没漱口呢,等我漱口……”还未说完,石咏已亲在了她的嘴上,两人流连忘返地沉浸在热吻之中。子夜身怀过人的武功,自也深谙养生之道,即便是一大早刚睡醒,也无半点口气,坚持洗漱后再来,只是爱干净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