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灿禄觉得，离制定好的计划，又更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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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忻和闫玲匆匆出了门，在南山公园附近随便吃了些小吃，便上了后山。

小吃街的位置和江启华口中洗脚城的位置差不多，不多时二人就走到了停车场，童忻有意地记了记时间，大约花费了十七分钟。童忻心想，如果从小路走，一路小跑，也许能缩短时间，但是至少也要将近十分钟。

二人开着手电，进入了停车场。此时距离案件发生，已经过去了一整天，在警方取证结束后，停车场已经恢复了原样。

童忻和闫玲从左右分头勘察现场。在分头行动之前，童忻特别把严皓曾说过的在停车场里抽烟的事告诉了闫玲，希望她替自己稍微留意一下。

很快，闫玲就把童忻喊到了另一半，似乎有什么发现。她把童忻带到了一个空的车位，该车位面向停车场的入口，背后靠着一边的围栏，地上零零散散的有七八个烟头。

童忻心想，这应该就是严皓说的和邢讳一起抽烟的角落。而闫玲的关注点此刻却不在烟头上，她站在烟头的所在的位置上，若有所思地看向停车场正中间。

“童童，如果你不说的话，我还真没有太在意地上的烟头。被你这么一说，这里确实有点蹊跷。”

“怎么了吗，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你看见那个正中间，地面有小凸起的地方了吗？那就是案发时，江启华的奔驰车摆放的地方，而根据我今天下午调查现场的印象里，从奔驰车摆放的方向推算，车辆似乎就是从这个车位，直线开出去的。”

“你的意思是说，奔驰车头一天晚上是停在这里？”

“应该是。”闫玲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继续向前走着，仔细地观察着痕迹。

童忻认真地看着那些烟头，烟头是在车位里面的，说明抽烟的时间应该是在车子已经启动之后，而车子启动时，必然会惊动江启华，因此江启华的遇袭时间，应该车子启动后的一小段时间内。

“闫闫，严皓有烟瘾吗？”

“虽然长大后我也很少见到他，但是据我所知，应该是没有，而且按你的说法，邢讳是个隐藏的高手，那我觉得他大概也是没有的，因为习武之人大多只是嗜酒，而不沾烟或者毒品这类会损伤身体的东西。”

“那就奇怪了，按推测，严皓一点五十到时，江启华应该早就遇袭了，凶手也应该已经离开了现场，既然二人都没有烟瘾，那为何还会留下这些烟头，还这么巧，偏偏是这个停车位？”

“童童，你想听听我的想法吗？”闫玲静静地问道。

童忻点了点头，示意闫玲快说。

“这些烟头，是严皓故意留下的。”

“故意留下的？什么意思？”童忻听得是一头雾水。

闫玲也不解释，只是不停地在空车位附近转悠，仔细地观察着，她想着，附近一定有什么值得他在意的东西。最后她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将目光停在了围栏边的一个长方形凹槽上。

排水口！是啊，停车场是最怕积水的公共场所之一，因此排水口和下水道都要比其他地方设计的排量更大，通道更宽，甚至定期还有人清理，以防堵塞。正是由于这些排水口和下水道的存在，其实这起案件，严格说起来算不上密室杀人，凶手极有可能就是通过打开排水口，从下水道进出的方式，躲过了入口的监控。

二人互视一眼，惊诧之余，还是合力打开了排水口的铁栅栏，细细观察。由于前几日都是晴天，下水道没有积水，通道内十分干净，似乎不久前有人刚清理过堆积的落叶和淤泥。

闫玲说的没错，严皓确实像是在留下暗示，这么说来，在进入停车场的短短十几分钟，他就看破了凶手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入停车场的手法，此人的洞察力着实有些令人可怕。

“但是，严皓干嘛这么好心地给我们留下线索，他不是不信任警察吗？”童忻似乎还是没有想通他的动机是什么。

“你错了，他不是留给我们看的。”

“啊？什么意思？”

“他是留给彭越看的。”闫玲冷静地说。

对啊，彭越！昨天晚上案发后，他是第一时间就赶往现场的，以他的经验，一定先于众人就发现了烟头的秘密。怪不得彭越一开始就排除了严皓的嫌疑，童忻的疑惑似乎一下就解开了，这样，一切就好像都可以讲通了。

严皓在跟踪孙灿禄，并且给彭越留下了暗示，因此彭越才对童忻说，严皓一定是知道了什么，这也难怪彭越希望让自己去接近严皓，说这对于破案至关重要。确实，如果严皓是在跟踪江启华的司机，那么很有可能，他一直都在暗中调查着，也许，严皓目前掌握的资料，比警方还要多。

此刻，童忻对这个异常冷静、像木头一样没有情感的男人，越来越好奇，她迫不及待地想再去山城集团会一会严皓。

二人又调查了一圈，最后发现找不到更多有价值的线索，便动身回宿舍了。其实说起来，她们今天的收获已经足够多了，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疑问。

严皓为什么要跟踪孙灿禄，真的仅仅只是为了找到江启华吗，这个有着完美不在场证明的孙灿禄究竟有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