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了吧。”
从四年前书琦遇事之后,她们就再没有这样躺在一起说女孩子家的悄悄话过了。
邬若神情渐渐正经,她侧首看荀书言:“言言,其实是荀叔让我来找你的,他很担心你。”
荀书言并不惊讶,她从容的回话:“我没事的,老荀就爱瞎寻思。”
真的没事吗?邬若担忧的看着荀书言,心里的话没憋住:“言言,你要有自己的生活,你不能一直追着书琦的脚步走。”
上书琦上的大学,做书琦做过的事情,荀书言的每一步都是在按照荀书琦的脚印往前走。逐步失去自己,沉陷在伤痛中出不来,让人怎么可能不担心?
荀书言反问:“邬若姐也有自己的生活了吗?”
邬若缓了片刻,慢慢道:“言言,我来这儿一是受荀叔所托来看看你,二是有事想告诉你。”
她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说:“我有女朋友了。”
荀书言蓦然怔住,她愣愣的看着邬若,好一阵才恍惚的回过神:“挺好的,好事情,邬若姐也老大不小了,是该找个人陪着了。”
邬若轻轻笑,嘴角带着谈恋爱女人特有的甜蜜的笑:“她和书琦是两种性格的人,一点也不像。”
荀书言微微垂眸,想到了荀书琦。记忆中荀书琦从来没有生过气发过火,喜欢做手工,爱穿好看的裙子,安静又乖巧。
她性格也确实是这样,润物细无声,温柔的照顾到了每一个人,认识她的人都觉得和她相处很自在。
除了对邬若,在邬若面前,荀书琦就是需要照顾的小孩子,从小学开始,邬若就是荀书琦心目中的女神。
邬若和荀书琦之前是一对恋人。
两人从小学开始就在一个学校读书,初中、高中、大学都在同一所学校,真正一起长大的青梅。两人大学确定关系在一起,毕业后一起支教,点点滴滴的成长回忆都嵌入了骨髓里。
后来荀书琦遇事,邬若受到的打击不比任何人少,她把自己关在了房间整整三天,期间不吃不喝,也拒绝和任何人沟通。
后来还是邬妈妈实在等不下去了,让人强硬踹开了门,把人不人鬼不鬼的邬若从房间里拉了出来。
邬若被拖出房间以后就不会说话了,她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失语。把邬妈妈吓得半死,带着邬若跑遍了H市的医院,可检查结果如出一辙,显示邬若身体健康。
直到后来,老荀带着荀书琦写给邬若的日记去了邬家。
看到日记本上熟悉的字迹,看着荀书琦生前记录的一字一句,一直封锁着自己内心的邬若情绪崩溃了,她蹲在地上嚎啕大哭,三个月来说了第一句话——书琦。
邬若如同疯魔,抱着日记本哭的肝肠寸断,歇斯底里的唤着荀书琦的名字,一声声一句句,哭到干呕泣血。
邬妈妈和老荀强忍眼眶温热,心里却恨不得跟着邬若一并放声大哭。
邬若口中念的那个名字,书琦,那个体贴细致笑起来又温温柔柔的女孩子,成了他们这些人心中永远的痛。
别看邬若现在风情万种又油嘴滑舌的样子,那个时候的邬若,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才恢复到可以控制住情绪,开始表面上正常的生活。
邬若能接受下一个人,荀书言替她开心,也真诚的希望邬若能够过的开心幸福。
正出神,邬若开玩笑的打趣:“言言,你说书琦会不会怪我喜欢上别人?她在我的事情上那么小气,我谈了女朋友,她会不会气到再也不肯到我梦里来?”
邬若笑的美艳迫人,轻松的语气却让荀书言眼眶一热,鼻尖开始泛酸。
若是书琦地下有知,一定不会怪邬若喜欢上别人吧?毕竟书琦是那样美好的一个女孩子,她那么在意邬若的幸福,有人能替代她陪着邬若,她一定会为邬若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