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泉

仆人轻手轻脚上前，替贵客上了一盏香茶，又悄声离去。

贺云亭替身旁沉默的男人倒茶，男人没接茶，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贺云亭：“堵泉族长讳莫如深，半点也不提与乌凌之间的合作。”

聂筠垂眸：“他瞒不了多久，第一卡的奖励被祭祀拿了，十天后就是祭祀日，我们必须要拿到信息。”

贺云亭想到什么，笑了笑：“要说这队也太惨了，开局两祭祀，连个神明位都没有，只能抓瞎。”

聂筠不以为然：“论运气比不上你，直接和大部队隔了一个地方，对峙的机会都没有。”

贺云亭讪笑一声，没敢继续瞎扯。

过了好一会儿，聂筠放下茶盏，淡道：“回来了。”

门扉轻响，黑衣青年扛着人进来。他面容被浓雾遮掩，看见聂筠他们，才挥手消了浓雾，露出苍白的一张脸。

他丢下肩上的人，倒了杯茶大口喝完，这才踢了踢脚下的人：“从乌凌带回来的，像是神明世界中的纰漏。”

贺云亭：“看见其他队的人了吗？”

黑衣青年难得停顿了一会儿，像在仔细思考：“似乎是……”他回想了一下情况，又忍不住怀疑：“不过也可能是守卫吧，毕竟‘神明世界’里的NPC都很简单。”

聂筠没参与对话，他蹲下，拍了拍那人的脸，他下手重，人于是悠悠转醒。

聂筠冷道：“名字。”

那人茫然地看了一圈，视线转回聂筠面前。

聂筠耐下性子等了一会儿，才听见他小声地说：“于阗。”

黑衣青年看着于阗迷茫的神情，皱起眉头。

阿灵匕首抵在钟黎腰，钟黎了然地放开束缚阿灵脖子的手。

阿灵大口大口呼吸，呛得直咳嗽。

她笑道：“这么对女人，可不是绅士的待客之道。”

钟黎没说话，把楚寒写好的情报递给她。

阿灵接过，翻看了几眼收起，她熬过了开始钟黎的折磨，居然还闲心给他倒了杯茶。

阿灵：“还有什么事？”

钟黎：“你是第几个世界了？”

阿灵瞥了他一眼：“这时候你倒是想的起了？”她想想觉得有趣，问他：“为什么不问问你的队友？”

钟黎想起东院那两个队友，‘锦鲤’与‘非酋’，难得默了下，反问：“你知道我是谁。”

阿灵“呵”了声，素手洗着茶：“就因为我见过你一眼，就对我下这个手？”

钟黎：“你也没吃亏。”

阿灵笑起来：“哟，钟大佬也有求于人的时候，那您当初在‘阿房宫’的时候怎么就连眉头都没眨一下？”

她是真的不怕死，越想越觉得有趣，质问钟黎：“哎，你那些队友知道你是什么身份吗？他们真的清楚神明世界到底是在干什么吗？

不过……有你这么个大佬，他们应该不难过关吧？你说呢，钟黎？”

钟黎避开那些尖锐的疑问，伸手掐住她小巧的下颌，沉声道：“我再说一遍，你是第几个世界了？”

阿灵笑，轻声：“你猜啊。”

东院

楚寒醒来，程锦已经勤快地把早食带回屋子笼好，正守着门口无言地发呆。

楚寒的动静一响，他就察觉了，同一时间蹦起来，看见楚寒疑惑地神情，他才醒过神似的摸摸鼻子。

“楚哥，我让侍女把吃的带过来了……”

“嗯。”楚寒闭目养神，压下嗓子里翻涌上来的恶心与眩晕感。

他洗漱完，吃着早饭的时候，钟黎才回来。

钟黎一眼看见楚寒面色不虞，转过视线看焉哒哒的程锦：“？”

程锦眼皮都没抬，自然看不见钟大佬的眼神。

楚寒放下茶杯，磕了下桌子，他恢复原来的状态，反过来问钟黎：“清早处理的怎么样？”

钟黎：“说来话长。”

楚寒点点头，淡道：“那就从于阗的情报开始理吧。正好昨天程锦没听见，一起再理一遍吧。”

昨晚醒了的程锦：“……好好。”

楚寒：“于阗让你们选择两线情报，一个是关于主线，一个是关于神明世界。然后我们选了后者。”

他从侍女那里拿过纸笔，画了一幅简易地图：“进入九歌之前，选拔关卡给的奖励是五秒钟的地图，上面有四个世界。我和钟黎的地图是一样的。程锦呢？”

程锦麻木道：“我没记住。”

楚寒把地图给他展开，晃了晃。

程锦眯起眼睛，不确定道：“大概……一样？”

楚寒没说话，钟黎倒是开口了：“如果我们真的能走出这个世界，小锦鲤也能一起进去下一世界。”

楚寒挑挑眉，没死磕到底，顺着于阗继续理下去：“每一个世界中的关卡是有范围要求的。也许还有一队，在第一卡范围外，所以我们至今没碰上。”

他停顿了一会儿，说了最重点的问题：“于阗说，九歌世界里的NPC也是人。所有的混沌都曾是人。”

程锦咬唇，身体微微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