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快吓尿了，犹豫着不敢接。

湘夫人便补上一句：“要是玩得不开心的话，我会生气哦。”

程锦：我他妈还有个屁的选择权？!

湘夫人下面两个人喊了声：“换人了哦。”

楚寒躲开白纱最后一击，看着湘夫人指向身后他们队的那只锦鲤。

楚寒：“？？？”

程锦哭丧着脸，蹲在高台上，对他楚哥说：“楚哥，开始了!!!”

楚寒还有点懵，错神的一瞬间，钟黎反跳在他身后——

“啧。”

他快准狠地握住，那根意料之外的白纱，半个手掌鲜血淋漓，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

他的另一个手放在楚寒的肩膀上，嗓音近得就在耳畔——

“不要走神。”

程锦和湘夫人的路数完全不同，湘夫人先前的袭击至少有迹可循，整体动作也是在训练正规的祭祀舞。

然而匆忙上阵的小锦鲤，连控制白纱的要点都不会，稀里糊涂的攻击路线让两位祭祀防不胜防。

在程锦又一次偏差袭击到，楚寒耳朵的时候，湘夫人终于叫了停。

她看起来比自己上手还要痛快｀有兴致，居然给了楚寒他们中场休息。

满场飞的白纱此刻柔软地搭成椅子，供人休整。

湘夫人兴致着实不错，居然还替他们洗了壶茶，同时放下高台，让楚寒他们入座。

楚寒额角薄汗，抬眸时，眸光却依旧清冷如霜：“谢谢夫人的茶水。”

湘夫人垂眸分茶，纤细手腕被一圈圈白纱环绕，层层叠叠宛若雾气腾腾。

她笑道：“不着急感谢——我对你很有兴趣。”湘夫人的剪水秋眸像是带有股魔力，吸引人转不开眼。

楚寒轻声说：“那可真是太让人荣幸了。”

湘夫人让程锦把刚才说的转达给楚寒钟黎，她自己低眸嗅茶香。

楚寒听完静了一会儿，才转看向湘夫人：“多谢夫人。”

湘夫人莞尔笑起来，她嘘了一声，轻声说：“还有呢，最后一起谢吧。”

楚寒点点头，抿了口茶：“夫人知道‘主神’吗？”

湘夫人手撑着下巴，懒懒道：“这个不能说哦。”

楚寒仔细端详她的肢体动作，不动声色换了种问法：“夫人在神明世界多久了？”

湘夫人抬起眼皮，含混笑了笑：“没你旁边这位久。”

钟黎面色不变饮茶。

楚寒没理会她的小小调侃，问：“那夫人觉得这个世界是什么呢？”

湘夫人看着他：“你不怕我。”

楚寒垂眸，淡道：“你不是真正的神明，我有什么可怕的。”

湘夫人：“不，你错了。楚寒。”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唇齿间有股僧冷的死气，“在这个世界，我就是神明。”

楚寒挑眉：“所有神明都是真正的神明？那‘主神’对你们而言是什么？”

湘夫人静了静，秋水一般柔润的眼眸带了寒气，她轻轻摇了摇头：“‘主神’不可说。”

楚寒心底有些失望，没炸到他最想要的情报。

但是他清楚，这几段话至少可以倒逼出来一些别的东西。

果不其然——

湘夫人站起身，她个子不高，但周身总是带着一群白纱，枝枝蔓蔓的，有股仙气缭绕的错觉。

她在场内慢慢踱步，声音虽小却能让四人都听得清楚。

湘夫人：“神明世界，顾名思义，就是神明的世界。想要在这里活下去，第一件事就要信仰神明的存在。

如果你们冒犯了神明，会被处死。

如果你们冒犯了‘主神’，会被消失。

永远不要去挑战‘主神’在神明世界的地位。

……

第二件事，要遵守所有规则。活下去的关卡要求都是提示板给的，规则自然也就是提示板给的。提示板能做到奖赏分明，永远不会错判任何一方人。

第三件事，活下去。‘主神’讨厌临阵脱逃的人，讨厌轻易言败的人，讨厌胜负欲低的人，他讨厌一切不认真游戏的人。

活下去对他而言只是场游戏。但是对你们——”

湘夫人停下脚步，苍白的面具下一双异常冰冷的眼眸，冷声道：“你们弱小又不堪一击，奸诈又脆而不坚。除了活下去，还有什么能用来和我们抗争？”

她一席话说完，整个场地蓦然静下来，钟黎沉默地喝完了一盏茶。

他站起来活动了下身体，楚寒同时也起身。

楚寒冲湘夫人淡淡一笑，“那就一块儿感谢了，夫人。”

钟黎却忽然开口问道：“那你们的神明是什么？”

湘夫人：“？”

钟黎似乎找到了有趣的悖论，挑起眉看向湘夫人，低声问：“如果神明世界里每个人都要有信仰，那身为神明的你们，你们的信仰是什么？”

他说：“神明的神明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