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那小一束顽强的阳光让出位置。

不出所料，族长的手接触到那束阳光的同时，嘶声痛叫。那只手的四指，在楚寒他们眼前化成了白骨，再然后被日光融化，变成灰烬被风吹散开。

楚寒侧头示意钟黎踩阵点。

钟黎在族长身后踩到‘开门’的阵点，在他脚踏下去的同时——

轰隆！

整个乌凌族长的院子都发出了一声巨响，除了破阵的三个门，其他屋舍都在崩塌，砖瓦向下坠落。

但令人奇怪的是，除了几声鸟叫啾鸣，其他院子里连人声痛呼都听不见，仿佛整个地方除了他们已经不剩人了。

程锦有些毛骨悚然，他准备问楚哥，却发现楚哥已经利落起身，和钟大佬一起，准备开启下一个地图了。

他追上去，人不准问：“楚哥，族长他们怎么……”

楚寒回头看着他，难得露出一个笑：“没关系，要赢了。”

程锦：“？？？”

楚寒没再开口，钟黎接过话，解释道：“乌凌这个族长本来就濒死了，我们只是送他一程。”

程锦有些麻木：“嗯，送他一程。”

大概他和这两位大佬不在一个频道。

·

湘夫人回到神殿的时候，看见负责‘九歌’子世界的神明匆忙跑过。

她拦住那个满头大汗的神明，奇怪道：“你急什么？”

那个神明负责维护‘九歌’子世界的平稳运转，权力官职都很低，但是却是神明世界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他满脑门官司，焦急道：“我得去找‘主神’，我负责的那个子世界崩塌一半了，现在根本维不住稳，再这样下去……”

湘夫人松开他，若有所思地‘哦’了声。

她看着那个神明跑向主殿，自己则跟在他后面不紧不慢地踱过去。

真有趣。

她笑起来，苍白的面具上隐隐跳动着暗红的纹路。

她饶有兴致地想，还是疯子闯关有趣。

主殿有十三根柱，高耸直入云端，夜色为宫殿的背景，‘主神’隐藏在浓黑的雾气中，整个主殿都是他的视线范围，没有任何神明逃得开他的窥视。

主神听完维‖稳人员的哭诉，支着下巴思考，含糊地问：“整个世界崩塌还可以重建吗？”

维‖稳：“理论上来说是可以的，只要有您的意识愿意植入‘九歌’世界，子世界就可以继续运作，但是……”维‖稳心里清楚，这种小世界，比不上旁边开的‘大唐’世界的十分之一，小得不能再小，‘主神’根本不会对此费心。

湘夫人站在柱子后面静静听着，在一阵漫长的寂静里，有光线透过夜幕，掀开了主殿常年不改的夜色背景，阳光照进来了。

主神嗓音低沉悦耳，道：“湘夫人，出来吧。”

维‖稳奇怪地看着兜着白纱的湘夫人：她不是回来交差的吗？怎么就跑到主殿和‘主神’……

湘夫人站定。

‘主神’问：“‘九歌’子世界有再生的可能吗？”

湘夫人低眸：“没有。”

‘主神’哼笑一声，问维‖稳：“你觉得我该听谁的？”

维‖稳一脑门汗：“主神，这要看您的意思，毕竟整个世界都……”

湘夫人打断他，她看向主神身边万年不化的黑雾：“因为‘九歌’世界本身就存在巨大的纰漏，继续使用只是在埋下隐患，日后恐生大祸。”

主神没吭声。

良久，他让维‖稳退下，关上殿门。

巨大的主殿，十三根高柱，刻满诡谲的花纹、未明的文字，地下有寒气腾起。

她看见‘主神’走下高椅，浓郁的黑雾遮住他的面容，但黑雾随着他的走动间变薄变淡。

主神甚至还饶有兴致地询问道：“‘九歌’世界是不是很有趣？”

湘夫人下意识点头。

‘主神’缓慢道：“真有意思，如果要是知道他在哪里，我就不会只派你一个去了。”

他嗓音轻缓，宛若情人低语：“你说，他会期待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