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号9A91216S01。”裘顾行重复了一遍。

“好的，您的投诉已收到，我们会在核实后尽快采取措施，到时候再联系您。”

“好。”

明镜阁的行动力超乎裘顾行想象，一个小时后，裘顾行接到了反馈电话：“已确认您的投诉属实，请问您对惩罚措施有要求吗？”

“没有。”

“请问您想要在线监督惩罚吗？”

“不用。”

“好的，惩罚结束后我们会给您最终反馈，希望您对我们的服务满意。祝您生活愉快，再见。”

三天后，裘顾行收到了最终反馈的电话。

同时，明镜阁给他发了一条消息，一串编号和一张图片，夜章躺在漆黑的屋子里，从外表上看很平静，像是睡着了。消息显示，夜章的惩罚是24小时的感官剥夺，已于今天凌晨五点结束。

电话里，明镜阁的人解释了一下该惩罚的痛苦之处，并说明如果裘顾行想要确认惩罚的真实性，可以登录明镜阁对外的官网，输入编号即可查询全程录像和夜章的生理及精神的监控数据。

裘顾行“嗯”了一声。

挂了电话，他收拾好东西，对凤凰说：“走吧，按照计划今天该给外骨骼做最后的测试了。”

银山区，梦游测试俱乐部。

侍者低眉顺眼，说话轻言细语，他穿着黑色的复古长衫，盘扣中间包裹一颗圆润的银色金属。凤凰说：“那是RG微型炸弹。”是威力很大但控制精妙的类型，一旦爆炸，除了侍者本人，不会伤害到其他人。

裘顾行沉默不语。他跟在侍者后面，穿过热闹的地上酒吧，坐进电梯，看着数字往下沉。

负一，负二，负三……负六，“叮咚”。

他的外骨骼提前一天寄了过来，梦游测试俱乐部为他提前安排好了测试房间，侍者手上早有编号，领着裘顾行过去。走廊暗沉沉的，左边是栏杆，栏杆外是一层黑色的玻璃；右边是一间间房间，白色的，泛着柔软的荧光，偶尔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巨响。

到了裘顾行的房间门口，侍者垂下脑袋，低声说：“这就是您的测试房间。请问你需要我留下陪同测试么？”

“你能做什么？”裘顾行知道这家俱乐部的侍者都是奴隶，他有些惊诧，难道这些奴隶在机械领域有不错的学识，因此能做陪同测试？

但侍者的回答打破了他的美好幻想。侍者说话的嗓音很低，微微发颤，脸苍白，双手绞着：“我可以陪您做一些针对人体的测试，或者随便，只要您想，什么测试都可以……如果需要我陪同，您得签一份加钱的合约。”

恰好，裘顾行的隔壁房间门打开了。出来的男Beta双臂上穿戴着单具外骨骼，花一样旋转的刀刃明晃晃亮着，刀身凝着血珠。他看到了裘顾行身边的侍者，喊道：“我的酒呢！”

“抱歉，先生，”侍者答道，“我是服务这位先生的，您的酒需要稍等片刻——”

“稍等？！老子等了五分钟了！”他挥舞着双臂，“快去把我点的酒端来，否则我就宰了你！”

侍者还想解释，然而这位仿佛得了狂躁症的男Beta似乎一秒钟都不想忍耐了，他猛然冲向侍者，旋转的刀刃发出嗡嗡的、嗜血的响声——电光石火之间，裘顾行出刀与他对斩！

龙银的出鞘声清脆，盖住了旋转刀刃的嗡鸣，它以势不可挡的速度一连斩断了七片锋刃，刀尖悬停在狂躁症的鼻尖。

一滴汗珠从那通红的酒槽鼻上滑落。

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头顶忽然响起了广播声：“梁先生，请立即停止越权行为，根据梦游俱乐部的规定，在测试房外，您不得对任何人造成人身伤害。也请裘先生谨记这一点。”

梁泰往后退了一步，裘顾行便收起了刀。

“我的酒呢！”梁泰虚张声势地大喊。

广播声慢条斯理：“已抵达负五楼，很快就会送到您这里。”

梁泰狞笑道：“我想再要一个奴隶，把合约发到我终端吧。奴隶，看着我，我要你的名字和身份编码。”他指着裘顾行身边的侍者。

裘顾行说：“他是我的。”他举起手腕，给梁泰看拟屏上的白纸黑字。

梁泰脸色阴沉，双眼在裘顾行和侍者身上来回打量了一遍。

“我记住你了。”他对那位奴隶侍者撂下这句话，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测试房。

“跟我进来吧。”裘顾行说。

侍者跟在他身后，踏入白色的测试房。

“先生，您想让我做什么？”

“待着就行。”

侍者眼睛亮了亮，说：“好的，先生。”

门合上了。裘顾行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他亲手做出来的外骨骼。他走过去，把关节一一拆开，慢慢给自己穿上。他低声对凤凰说：“你没有告诉我，这是一个跟血夜一样恶心的地方。”

“它有你需要的东西。比如说足够优秀的测试环境和**。”

“恶心。”裘顾行说。

“你想怎么做？”

“毁了这里。”

“先不提光银山区就有十三家这样的测试俱乐部，你知道梦游背后是谁吗？”